于越低声说:“我还没洗澡。”
“明天再洗。”
于越垂着眼,视线落在指节处那枚银色的戒指,也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闹脾气。
“……”
喝醉酒了也是一个爱干净的醉鬼。
代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命的起身:“行,你洗,我给你放水。”
他起身走进房间的卫生间,把浴缸的水放好。
从房间出来时,于越还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没动过。
代珩弯下腰杆,勾起他的下巴往上抬,又亲了他一下:“去洗吧,别泡太久。”
于越点了点头,从沙发前站起身来。
代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他脚步很稳,应该不会出事,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在卫生间门口停住。
于越动作缓慢的走进浴室,又转过头来,伸手拽住他的衣摆,邀请道:“一起洗吗?”
“……”代珩脚步稍稍顿住,撩起眼皮看过去,语气有些莫测:“你故意的吧?故意让我难受是么?”
他现在的情况很焦躁,属于一点就燃的状态,都不敢靠于越太近。
看他洗澡这不是要他的命。
把于越的手拿下来,代珩低声道:“自己洗。”
“哦。”少年鸦羽般的睫毛覆盖下来,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失望,低下眼,把卫生间门带上了。
“……”
代珩喉结滚了滚,压抑着吐了一口气,去衣帽间收了干净的衣服,转身去了客厅的卫生间洗漱。
他这个澡洗的有点久。
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身上都冒着寒气。于越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正躺在床上,被子裹了一半,另一半的床面空着,给他留的位置。
代珩拿毛巾擦着头发,盯着床上的隆起看了一会儿,绕到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去。
他身上的潮气还没干,被子里充满了于越身上的味道。
很好闻,很要命。
躺上去的瞬间,床褥一侧往下陷进去。
旁边喝醉酒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慢吞吞地靠了过来,往代珩怀里钻。
……
……
……
代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气笑了,喉咙里的气息声很重:“你明天要是对我能有这么热情,老子做梦都能笑醒。”
“……”
“撒手。”代珩把裤腰的松紧带从他手里抽出来:“等你明天醒了再跟我说这句话。”
于越侧躺在枕头里,看着他没说话。
……
……
于越被束缚住,没法再作乱。
加上酒精的作用,这会儿有点开始晕了,朦胧的视线盯着他,眼眶的红还没有退下去,看起来又冷又乖。
“你到底怎么了?”代珩被他撩得很是难受。
想到那个荒唐的想法,他喉咙里带出了滚烫的气息:“给老子一种,想逃跑的感觉。”
于越好像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睁着眼睛看他。
代珩喉结剧烈耸动着,按耐着呼吸:“你他妈明天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他的下颚线紧绷着:“哪也不许去,不许瞎想,有事情就给我解决,不许自己放在心里。听懂了没?”
喝醉酒的人根本听不懂。
于越被他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这会儿也没有精力再撩火,再加上确实是累了,终于没能抵抗得了醉意,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代珩算是彻底睡不着了,现在处于前所未有的激烈状态,越看越想咬他:“你给我等着。”
粗重的喘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看老子能不能……”
第153章 赌
隔天早上起来,于越头还有点疼。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是拉上的,光线有些暗,旁边的床铺空着,代珩不知所踪。
于越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腰腹部,在脑子里回想昨天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
心情太糟糕,所以喝的有点多。
虽然现在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于越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刚走出去,代珩正好从大门口走进来,手上拿着买回来的早餐。
“醒了,过来吃早饭。”他的嗓音有些低,听不出情绪。
代珩径直走向客厅,把早餐放在茶几上,屈着长腿在地毯上坐下,把早餐拿出来。
于越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吃吧。”代珩把包装的盖子拆开,筷子递过去:“吃完能跟我说说,你不开心的原因?”
于越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一晃而过,上面没有任何的回复。
他垂下眼,眉眼间的情绪很深,萦绕着淡淡的忧虑,怎么也散不开。
该怎么说呢。
——我不想成为那个先放手的人。
所以我没有妥协。
可现在的局面有些不太好说。
因为他也还没有等到一个结果。
于越低声喃喃:“我在等……”
代珩撩起眼:“等什么?”
于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再给我点时间。”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明明很轻,却像是带着重量:“几天就够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结果。”
代珩想到了那天在顶楼放烟花的那个晚上。
他也是这样,眉眼忧虑,好像有很深的难题解不开。
那次是要给他一个答案。
现在是为了什么……
结果又是什么。
代珩薄唇轻抿,胸口传来闷闷的镇痛,心脏又开始那种漂浮不落地的悬空感。
想让他说清楚,可于越现在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又铁了心的想要自己解决。
不想逼他,沉默良久后,只能提了几个要求。
“不许失踪,不许断联,也不许……跟我提分手。”代珩低声说。
其实心里是隐隐有些预感的,但始终隔着一层纱,让他摸不清方向。
于越的眼睑动了动。
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转过头,盯着代珩看了一会儿,偏头亲了他一下。
代珩呼吸一顿,下意识低头回应,这两天被于越的主动迷得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
含着他的嘴唇嘬了两下,嗓音哑了几分:“别使美人计,老子不吃这一套。”
于越伸出手,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手指却按在他的腹肌上:“……”
代珩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操。”
于越往下看了一眼,问他:“来不来?”
代珩把他的手摁住,哑着声音说:“老子不做。”
于越看着他,眼神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等你开心起来……”代珩叹息了声,又偏头亲他一下,嗓音很低:“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
请了两天的假也没能派上用场。
于越干脆销了假回到学校上课。
虽然在上课,但注意力一直没法集中,视线总是从手机上晃过。
周围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虽然于越平时就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了五天。
即使上着课,于越也魂不守舍。
背包里那张退学申请表已经躺了好几天,手机里还是没有动静。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今天就是手术时间。
于越坐在书桌前,唇色有些苍白,抬手摁了摁鼻梁,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上完一节课回来换鞋,王文东看到宿舍里的人,还有点意外:“于越,你今天没课吗?”
“请假了。”于越闭了闭眼,从抽屉里拿了打火机和烟盒,放进裤子口袋:“我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