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年轻,要么与林青同龄,要么比他还小,留着一头清爽的黑色长发,素颜,肤色却很干净,穿着很普通,T恤,裙子,运动鞋,笑容中透着一股阳光灿烂的明媚。
这样的女孩,在他的圈子里从来不存在。他们的阶层,别说成年人,就是未成年的妹子敢素颜出门都能被八卦上一个月。
向瑯不关心那个女孩,他在意的,是林青。
不一样的林青。
他竟然……笑了?
他竟然……会笑?
"我看看你的手。"陈秋意仰脸看向林青。
"没事,已经好了。"
"让我看看嘛。"陈秋意不依不挠。
"好吧。"林青无奈,伸出右手。
陈秋意抓着他的手细细端详起来,手指摩挲过林青手背上的伤痕,一道道凸起的疤痕掩盖了本该明显的青筋,如林青所说,已经好了,可这更让陈秋意觉得难受,他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一切的一切,他都只能独自承受。
"很疼吧?"陈秋意问。
"没有。"林青说。
这回答全然在意料之内,陈秋意苦笑。林青就是这样,自己的事情,藏着掖着,绝对不会主动提及,陈秋意不知道在他那硬朗又平静的表面下,究竟有过多少根本看不见的伤口,可他都默默挺过来了,每当陈秋意有些微察觉而去追问,林青都能有各种理由将她挡回去。而反过来,如若陈秋意遇到苦恼的事却瞒着不对林青说,他却会生气。真是一点也不民主。
这样的你,让我感觉距离好遥远。
她想靠近,不懂从何下手。林青对她并不冷,根本是有求必应,但是……
好遥远。
"钱我尽快转过去,对不起啊,我最近真的太忙了。"林青一脸歉意。自从当上向瑯的保镖,他基本没有私人时间,这段日子和陈秋意一面都没见过。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在向瑯他们玩得兴起之时偷偷溜了出来。他已经确保再三,那家餐吧没什么能威胁到向瑯的因素,即便真发生什么,他也一定能第一时间赶到向瑯身边。
"没事没事,"陈秋意连忙摆手,有点尴尬又有点失落,这显得她好像找他就是为了催债似的,想澄清又无从开口,顿了半晌,问道,"你自己够用吗?其实不用还那么多也没事的,慢慢来嘛——"
"不要紧。"林青说。
"真的啊,你又要给家里,还还我这么多,你自己不用花吗?"陈秋意说。
"别担心,我这工作包吃住,我自己没有什么开销。而且你不是有需要么?如果不够,千万别跟我客气。"林青说。
"够啦,"陈秋意吐吐舌头,"我很好养活的好吧。"
"确实。"林青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正在和出版社谈,我觉得希望很大!"陈秋意目光里瞬间闪现起了光芒。
"嗯,那就好,加油啊,你一定行的。"林青说。
"我也相信我一定行的!"陈秋意用力点头,"等我签约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至少可以减轻一下压力。"
"别着急,"林青说,"就算这次不行,那就等下次,今年不行就明年,总会好的。我一直都会在。不过,你这么有才华,肯定很快就能大红大紫。"
"嘿嘿,承你贵言~"陈秋意笑开了。
林青转头看了看餐吧的方向,没有发现站在某个角落望着这边的向瑯,"我得回去了。"
"怎么觉得你很辛苦啊……"陈秋意不满地撇了撇嘴。
"不辛苦,但是时间不自由……没办法,工作需要。"林青抬手揉了揉陈秋意的脑袋,"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要找我,记得啊。"
"好。"陈秋意应道,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誓言,尔后,凝望着林青匆匆过马路的背影,直至他走入餐吧的门口,拐弯,彻底消失不见。
林青最后那一个动作,犹如一道雷电,直击向瑯的心脏,令他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靠。
他不能忍了。
你可以面瘫,你可以高冷,你可以爱搭不理,你可以六亲不认,但是你不可以区别对待!整个世界对你毫无意义,只有一个人是特别的吗?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他甚至忍下了那么多从前绝不会忍的事情,为他开辟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可自己对他呢?从来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