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换好睡衣,信祁已经满头是汗,疲惫地坐在床边休息,单手撑住下巴:“也真是的……酒量不行就别喝这么多酒。”
封逸远正朝着他这边,呼吸因为醉酒沉睡而显得粗重。信祁仔细地打量着他,这人虽然五官还可见当年的模样,可眉宇间那种气质已全然不同,即便此时皆可以“柔顺”二字形容,也大概一个是猫,一个是餍足后小憩的虎。
厉行跟封逸远终究是有些差距的,他倒希望这头老虎能被终日喂饱,保持现状,永远不要亮出爪牙的才好。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一时间没管好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往对方脑袋上摸去。也不知是不是摸逆了毛,对方突然眉头一皱,猛地拉过他的胳膊,一口就照着手腕咬了下去。
“……呃!”
信祁吃痛,试图抽回手,可那厮不但不松,还抱着啃了两口。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手腕上明明白白的一圈牙印,已经渗出了血。两颗虎牙留下的血印贯在肉里,一颗正咬在他骨头上,痛得几乎手都不能动了。
他抽着气慢慢挤出伤口的血,再看那罪魁祸首,居然还回味似的咂摸了一下嘴。不禁有些恼怒,又不能跟个醉鬼计较,只能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厮牙齿真锋利,起身去卫生间清洗伤口。
终于疲惫不堪地爬上床,被封逸远咬得怕了,本能地跟他保持了距离。可对方又像个磁铁似的往他身上黏,胳膊一搭,头也埋了过来。
“……走开。”
封逸远正睡得迷糊着,自然不可能理他。他只能默许了对方,够过本书倚在床头看着。
手指停在某一页,回想起离开饭店前看到的信宁的车,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与古怪。姜音与信博仁的关系在天信人尽皆知,如果她真的跟信宁好了,那岂不是完全乱了?
而且封逸远能接受得了吗?
本以为他跟封逸远在一起就已经够违背伦理,没想到姜音做得比他还过。这姐弟两个,做事也当真非常人能及。
一声轻叹慢慢化在寂静的夜里,书倒扣在身上,轻压住了封逸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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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逸远看到信祁手腕上牙印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起初还想死不认账,在对方怂恿下往自己手腕上也轻咬一口,牙印对比发现丝毫不差,这才蔫头耷脑地认了罪。
只好给他仔细检查伤口,经过一宿早已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他也不知道是信祁的皮肤太薄还是自己咬合力太强,居然能弄出这么夸张的伤口来。
问他要不要抹点药,信祁说算了,因为伤在左手,也不会太碍事。封逸远有些过意不去,又问自己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信祁挑眉不答。
见他这反应,封逸远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点儿什么,可到现在头还痛,关于昨晚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丁点儿也记不起来。暗下决心以后死也不能再喝这么多酒,还好是丢人丢在家里,要是丢在外面,真的是脸没地儿搁了。
真想不通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能把他咬成这样。
封逸远内心愧疚,总想找点什么法子弥补,本来打算跟他说自己年后要去上班,也从初七拖到了初十。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才一口气不带标点符号地全都吐了出来。
信祁听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浮起些惊讶,紧接着微颦起眉,欲言又止半晌:“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
“啊?不不不,绝对没有!”他差点又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连忙解释,“我是想着这样一直闲下去也不太好,正巧前些天夏东升说公司里有个职位适合我,问我要不要过去试试,我就答应了。有工作总比没有强,谁跟钱过不去呢。”
“什么职位?”
“行政部的。”
“行政?那琐事很多,你做得来吗?”
封逸远挠了挠头:“试试看呗,谁还没个第一次啊。”
“随你吧,”信祁思忖说,“不过你把握好分寸,除了上司,别人给你安排的活你要斟酌,不在你业务范围内的,要学会拒绝,否则日后只能挨人欺负。”
“我懂。他们想欺负到我头上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夏东升说了,不会亏待我的。”
信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当年没出那件事,你可以顺利读完大学,他是不是会给你安排更好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