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网友的无心之言这么快就要兑现了。
抠脚大汉……什么的。
栾俣嘴角微微一抽,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剧本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而且他从这个剧本中看见了万允的野心,这样晦涩的文艺片分明就是冲着拿奖去的。
虽然整个故事基调非常的沉闷,但是角色栾俣却非常的感兴趣。
故事讲述的是文|革时期遭受□□迫害的刘刻精神失常变成了一个疯子,疯了之后的刘刻什么都记不得了,唯独还记得画画,于是他背着画板一路向西。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走去哪里,别人也不知道他想走去哪里。
旅途是艰难而孤独的,对于疯了的刘刻而言他或许根本不懂孤独的滋味,也没有任何恐惧。
一直不停的走,走累了就坐下来不画画。
一路上他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有好有坏,他们有的选择帮助他,有的选拔视而不见,还有的因为他是一个疯子就追着他打。
可是刘刻还是在不停的向前走。
当他终于走到新城,看见远处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巅傲立与这片沃土之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目标。
他想要翻越那座最高最大的山峰,他想要站在被积雪覆盖的纯净雪白的峰顶,他想要挣脱这个时代给他的枷锁他想要灵魂上的自由。
刘刻朝着那座仿佛无法逾越的山峰前进,当地的牧民纷纷阻拦,最终刘刻还是去了。
拦不住的牧民纷纷感慨,那果真是个疯子。
之后再也没有牧民见过这个疯子,谁也不知道刘刻究竟走到了哪里,最后是离开了还是埋骨在这神圣的雪巅之上。
几个月之后,有牧民捡到了刘刻背在身上的那块画板。
画板上面的雪上巍峨神圣仿佛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更它依旧屹立不倒。
栾俣看完剧本之后很久都没能从那种氛围中缓过神来。直到明宙回家的时候,栾俣才从故事情节中走出来。
明宙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剧本,淡青色的封面上写着《穷途》。于是明宙便道:“这是老万送过来的新剧本?”
栾俣点点头,明宙又道:“看名字挺晦涩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栾俣想了想道:“一个疯了的乞丐。”
明宙微微诧异的看向栾俣,栾俣笑了起来:“不是有粉丝让我演一次抠脚大汉吗?这次岂止抠脚大汉,简直是挑战极限,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
明宙将栾俣揽进自己怀里,在他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栾栾一定没问题的。”
栾俣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低低地笑了起来。
距离跑宣传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栾俣哪里也没去,天天窝在家里琢磨剧本。
说实话,这个角色比他想象的要难诠释得多。
不管怎么琢磨始终感觉没有抓到人物的灵魂。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栾俣不喜欢那种脸谱化的角色,他喜欢那种塑造得有矛盾感同时也更有灵魂的角色,过去演过的蓝渠雪、奉眠都是具有多面化的角色。但是那些角色他在背剧本的时候将自己代入角色之中,慢慢就能找到那种感觉。
然而,刘刻这个角色不管他怎么代入总是感觉差点什么。
或许这就是文艺片与商业片的区别?栾俣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师。
这段时间瞿韫正好也在京湘城。
栾俣随意换了一件衣服就带着剧本出门,等到了瞿韫住的地方,就开始不客气的对自己的老师大吐苦水。
瞿韫好气又好笑。
栾俣在演戏一途上确实有天分,不是专科毕业却能将奉眠塑造得活灵活现也是一种本事,然而终究是还进圈子的时间短了一些,有些时候容易钻牛角尖。
于是瞿韫便道:“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完全融入刘刻这个角色。”
栾俣想了想道:“因为刘刻是个疯子,我不疯。”
瞿韫:“……”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刘刻这个角色是谁写的?”瞿韫又问。
栾俣愣了愣,他还真不知道谁写的,但总归是编剧呗。
瞿韫又道:“那塑造刘刻这个人的编剧难道也是个疯子么。”
栾俣眨眨眼,很快明白了瞿韫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他钻进了牛角尖,心里总是想着刘刻是个疯子,自己一个正常人没办法融入一个疯子,事实上这个疯子也是由正常人塑造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