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出口的两个字将血也带了出来。
段泽下意识地摇头,却心知只有逃跑,易斐然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他爬起来,半摔半爬,出了浴室。但哪有人会平白放着机会不要的?大块头被易斐然拖着,一直在后穷追不舍。
段泽爬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尽全力调整呼吸,让心沉静下去。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花瓶!
父母从美国寄回来的那个花瓶!
段泽卯足劲,半爬半跌站了起来,路走的虽然颠簸,却清楚地知道家里任何一件家具的位置。
双手举起,带着报复心理以及愤怒,用尽全力,重重地朝着那人的头砸了下去。几乎没有声响,但段泽的手却震麻了,那个被易斐然禁锢住的人像一滩烂泥一般,滑了下去,脑后的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段泽手瞬间脱了力,跌坐在了地上。
“会长......”
易斐然应声倒地。
“会长!”
易斐然再没有回应他,紧闭着的两片薄唇也微微张开,被血染红,脸色却发白,像是不会再醒过来一般。
段泽努力地朝易斐然那里爬过去,每动一下,都觉得心有火烧。可爬到中途,段泽却看见了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
用最讽刺的样子,嘲笑他们的功亏一篑。
陆德辛,像一个被抽了灵魂了躯体,晃晃荡荡,却眼散着光,坚定不移地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而手里,则是鞋刀,上面还夹杂着半凝固的血。
“呵......呵......千算...万算,想不到,我......诈死吧?哈,哈哈哈。”
这完全就不是为了什么,陆德辛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他只是想拉个垫背的!仅此而已!
段泽眼睁睁看着陆德辛在极缓中,慢慢地接近躺在地上的易斐然,意识到他想法的段泽更加拼命地朝易斐然爬了过去。
段泽他终究是早些到了,却也只是早了,一点点。
他完全触碰到了易斐然,拉住了他的手,很凉。
陆德辛走至眼前。
段泽无视了他的存在,慢慢地、尽力的往易斐然的身上爬,直至整个人都压在了易斐然的身上,才停下来。然后在陆德辛的注视下,段泽缓缓移动着没有知觉的双手,将易斐然的头部、脸部,尽数捂住,才一动不动了。
陆德辛费劲地嗤笑一声,举起了刀。
“抱歉,不能......守约了。”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你的。
段泽抱地更紧了,就像是努力地想抓住最后一点什么一样。
“去死吧!”
“住手!”
“砰!!!”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刀却迟迟没有下来。良久,段泽睁开沾满血的双眼,陆德辛右手中枪瘫倒在地。
“林庞......终于,来了......”
段泽大松一口气,而林庞不知何时已跑至跟前,将段泽扶了起来。
“阿泽!阿泽你怎么样?怎么浑身都是血!你怎么样了?听得见吗?”
段泽费劲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易斐然,他躺在常阳的怀里,后者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
警员已经利落将枪收回了袋中,一人将陆德辛反手扣押在地上,立刻上了手铐。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段泽撑着这口气,就等着看陆德辛这绝望却大快人心的样子。
搜过了身又怎样?谁说追踪器这玩意儿一定是身外之物的?
段泽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不好意思......我,吞下去了。”
眼前一黑,段泽一下子便摊在了林庞的怀里,任他怎么叫都喊不醒。
而昏迷前,他最后可惜的就是,没能多笑话陆德辛两句!
三天后。
“报告张队,这里是‘陆吟案’第三小分队”
小警员看了看手表,道:
“于今日,即12月31日,下午2点43分,在陆德辛家书房的柜子后面,发现疑似死者陆吟的尸骨,遗骸保存完好。”
“拉线警戒,等法医来。”
“是!”
......
至此,两个星期后。
医院306房。
“啥啥?你要出院?不不不了阿泽,被会长知道他会抽死我的。”
穿着病号服的段泽怒咬一口手上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