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趴在地上问向来人。
“我？”那人弯腰笑笑，“我是刚才害你的，也是刚才救你的人。”
害我？
青年想起自己在湖中险些淹死的境遇，摇摇头，怎么也没能把面前神般的男子和那条白龙相连。
俗话说“食色性也”，他之前那对白龙还带着恐惧，如今见到男子飘逸模样，心下镇静，脸上微微皱眉。
“你是白龙？”青年道，他缓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男子又是个反问，而后他蹲下身子，直视面前肮脏的凡人，念念有词道：
“是啊，我为何救你？”
男子说着，对他脏污的脸摇摇头，“像你这种人，活着也算浪费，我何必救你呢……呐呐，真是奇怪……”
青年听他似乎还有杀心，心下顿了顿，很快道：“你救我，自然说明我对你有用，我既然有助于你，你便不该杀我。”
男子听他有理有据的解释，笑笑道：“你这小子真是自信。好，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需要帮我一下。”
“帮？帮什么？”青年问。
“帮我下山找一个人。”男子道。
“我需要找谁？”
男子犹疑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只不过，她耳朵上应该有块玫瑰样的胎记，你去寻寻，一旦找到就回来告诉我。”
青年接着问：“只是凭着这点，我不一定能找到，甚至说，我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遇到她。”
“这没关系，我知道她现在就在南市，你去南市找，用尽一生也得找到……否则……”男子笑着看他，没继续说下去。
青年也不怕，只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亲自下山？”
“不想去。”男子道：“从我成为龙的那天，便立下誓言，千年只能下山一次，一次只可待上半年。如果我下山没找到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青年一听，又是皱眉，“南市不小不大，你那么厉害都找不到，我又怎么可能寻到？”
男子听他话，笑笑道：“你找不到，可以找其他人帮你，只要你够厉害，身边的手下便够多。”
“厉害？！”青年一听，突然笑出来，“我厉害？”
他这辈子，就没和厉害沾过边，在村子里，他那么勤恳苦劳，最后还是被人指指点点说是野孩子。
他能厉害？他自己都不知道。
男子看他笑的眼泪也流出来，敛了笑容道：“你跑到山顶，不就是想找山下的南市士兵么，我可以帮你。”
青年缓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停下笑：“你要帮我？怎么帮？”
男子没直接回答。
他把目光放在那片平静的湖面。
湖色粼粼，一派的祥和与宁静，殊不知，那湖底藏着的，不仅仅是异国尸体，也有前来参军的雄心壮志、家破人亡的军家子弟。
军家子弟参军，远比普通人简单，只要一份信物，一个名字便足够了。
男子看着那片湖，从怀里慢慢拿出一枚圆形胸章。
他把那胸章放在眼前看了几遍，而后单膝下跪，拉了拉青年衣服，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把那胸章挂到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似是突然不嫌他身子脏污，拍拍他胸前章印道。
青年愕然，一时没反应。
他看着男子近在咫尺，微微泛着月光的脸，眼睛眨了几下，许久道：
“我是李家村的李……”
“不，你不姓李。”男子笑笑摇头。
他看着青年面前的胸章，拍拍他的脸，颇为神秘莫测的起身。
男子站起身，低下头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高傲，脸上一派淡然道：
“你姓叶，叫叶澜。”
……
“叶澜”坐在军营里，看着面前小兵鞍前马后的殷勤样，心下冷哼几声。
他本以为，自己身上这般脏污，是没办法直接进入军营参兵的。
却没想，军营连长一瞧他胸前徽章，又问了他的名字，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迎进来。
“叶澜”一开始还对这份殷勤觉着怪异，现在享受了几天，总算是习以为常，并且慢慢缕清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