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林悉拒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泪猛地流下。
徐尔尔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林悉，目光中闪着痛恨与失望，像在控诉他，又像在埋怨其他东西：“我知道当铺会索取更多东西！可我没办法……她现在在医院里，就快死了啊……”
……
那个二十岁的姑娘快死了。
林悉到医院里看到女孩时，下意识摇摇头，觉着自己受骗了。
小姑娘坐在病床上，咬着苹果拿着ipad，哈哈的对着身边的一个小护士傻笑。
她边笑边指着手里的视频，一脸猥琐的摆出老母亲口气：
“看吧，两小伙帅吧，配不？”
小护士闻言适当的瞅了一眼，重重点头，而后果真迎来女孩“你真识货”的黑道大佬的眼神。
徐尔尔骗了我，林悉想，那小丫头居然为了一个装病的人来骗我，可悲啊。
他瞧着病床上的女孩满面通红，神采奕奕，一瞧见二人就挥动着双手招呼他们过去。
这一对比，林悉觉着自己才是个病号。
得了“青年痴呆”的病号。
可他毕竟来了，人家小姑娘也瞧见他冲他招呼了，不过去实在不对劲。
林悉只得摆出一张笑脸，提着手里的水果走过去。
“你好，我是林悉。”
小姑娘吃着苹果点头，“我知道你，你来帮我的。”
林悉一听步子顿了下：要命啊，他当时听说姑娘要死了，心一软就来了，现在可怎么帮得了她？
于是他把水果摆放到床柜上，顺势坐在另一张空的病床上，笑着看她道：“小姑娘，不是我说，你这装病的习惯可不好，说吧，你什么时候出院。”
“出院？”姑娘啃苹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阳光的模样，“什么时候出院，一个月吧。”
“那就好了！”林悉一拍腿，急道：“等一个月后我再去找你，到时候就帮你去问问他们。”
到时候我给你买演唱会门票，大佬你就放过我吧。
“到时候就不用了。”姑娘笑着，目光笔直的注视他。
她啃着苹果，脸上一片温柔：“那个时候我就死了，癌症晚期……化疗死了……”
……
齐悦是个孤儿，特别有钱的孤儿。
她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坐飞机遇到空难，再也没回来。
之后，齐悦便是一个人生活。
现实和电视不一样。
齐悦没有忘恩负义的亲戚来争夺遗产，没有欺软怕硬的同学来欺凌他，更没有重新被一对好的夫妻收养。
齐悦在福利院交了钱，在福利院长大，并且在福利院完成了学业。
她离开父母后的日子依旧和普通的有钱孩子一样，上学，吃穿，住行，都是最顶尖的。
她拥有着同学们羡慕的金钱，拥有其他家长佩服的才艺。
她在这种奢侈的生活中享受，在这种被人艳羡的日子里奋斗，在这种被人同情的岁月里成长。
然后，独自孤独。
齐悦没谈过恋爱。
二十岁的年纪，没谈过恋爱既正常又不正常。
正常的是她身边也有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年龄还比她大个一两岁。不正常的是，身边的徐尔尔没谈过恋爱却一直期待着恋爱，而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却觉得，自己的每一天就好像谈恋爱一样过得甜蜜。
她喜欢那两个人，喜欢单独的个体，更喜欢个体在一起的模样。
有人说她是腐女，有人说她是脑残粉，有人说，她怕是疯了。
齐悦有时候回想，也会颇赞同的点点头：因为一点点糖就笑了一整天，因为一点点虐就叹气一晚上，这样的自己估计真的疯了吧。
真的疯了，才会在网络上不停搜索他们的视频；真的疯了，才会一个劲的想捕捉他们的真实；真的疯了，才会觉得他们这般相配，如若不在一起，真是天理难容。
结果，天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难容了。
……
齐悦坐在床上啃苹果，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林悉看：
“你瞧瞧，田先生看那个女明星的目光和看金先生的目光，有什么不同。”
林悉睁着老眼挤在屏幕上：都是在颁奖典礼上牵手，都是相同的微笑，都是相似的亲密，能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