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笑了笑,直言:“我觉得你们一定是脑子不清醒才会选中我。”
唐朝下午说等她见到真正的顶级舞台魅力,就不会再这样来形容他。她当时觉得他这句话不乏夸大之意,但她看了他们的表演,瞬间就感到从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己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同时困惑于他们怎么会看得上她。
唐朝闻言却嗤之以鼻:“如果你今晚就能上台与他们几人配合做一场这样的表演了,那我们成立乐队这十年岂不是每天都在白吃饭?”
点了点头,顾若河继续虚心请教:“那我大概要练习多久能做一场这样的表演?”
“三个月之后可以让你上台。”唐朝懒洋洋道,“想要勉强像样子,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以后吧。”
顾若河立正,举手,笑盈盈向四人行个礼:“那以后就要承蒙几位师父多多指教了。”
她这句看似玩笑实则再认真不过的话当然是在回应唐朝下午所说的“一下午加一整晚的考虑时间”,而她也确实在看过听过想过问过以后,这才慎重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唐朝卓原几人相视而笑,李烬边笑边问她:“所以你还记得你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吗?”
她本来是来应聘主唱的,结果被连同她自己在内三重否定。然后她大概出于某种因素还想借此推一下她自己写的那首歌《光影》,结果歌虽好却与T的需求相差甚远。再然后她被唐朝一忽悠,这时候晕晕乎乎就同意加入他们乐队当个键盘手、兼职创作人估计正式上台以后还要像他们今晚这样偶尔吼一嗓子……好好的直路被走成了山路十八弯,原本的目的更是早被他们合力扔去了爪哇国,唯一还与她最初目的能搭上边的,大概就是他们并没有想要她无偿奉献了。
李烬越想越觉得这小姑娘实在太容易被忽悠了。
这个容易被忽悠的小姑娘听了他的问题,却还像最初那样理直气壮回答:“朝‘全能艺人’奋斗啊,难道我有可能不在你们这里学到东西吗?”
“……”
唐卓李叶四人无言以对。
双方有志一同觉得:自己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会经历这样一场莫名其妙却再好不过的面试。
*
顾若河离开期会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唐朝本来说好送她,但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婉拒,这人不知想起了什么,浑然只当自己几秒钟之前放了个屁的毫无心理负担的反悔了。
……
顾若河一时又觉得什么狗屎运什么再好不过果然都只是她一时的错觉吧。
这样一边嘀咕着走出大门,抬眼就见到一辆让她过去一年半但凡在街上看到就忍不住驻足的黑色奥迪驶出来。
顾若河第一反应是看车牌号,一时心中不辨悲喜。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车已经在她身前停下,靠她这一侧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放下来,侧脸线条坚硬的男人没有刻意侧过头来看她,扶着方向盘的手却抽空指了指车门。
顾若河来不及有任何感想之前已经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趁着这点勇气还在飞快坐上副驾,一副慢一秒就要被人关在车门外的慌张模样。
元东升不由一笑。
顾若河坐了有小半分钟,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却见身边那人还是没有半点要开车的意思。
难道他后悔载自己了?
顾若河半紧张半防备转头看他,莫名让元东升解读出了点“你休想让我下车”的流氓含义。
他又想笑了。
轻咳一声掩盖下那点笑意,他指了指安全带。
顾若河刷地闹个大红脸,手忙脚乱系好安全带。
一路无话。
只是车开进北景临近下车的时候,顾若河听元东升状似无意道:“要有安全意识。”
心中一跳,顾若河蓦地回头看他,却只见到一张若无其事的脸。
回头的刹那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期待,但没有解读出任何其他含义而浮现于心头的却是清晰的失望,顾若河抿了抿唇:“我会……谢谢。”
车子稳稳停好,元东升略略侧过身,一直展露给她的一小半侧面变成一大半,原本坚硬的线条也在车灯里染上几分漫不经意的性感潇洒:“晚上躲在那里听什么?”
顾若河心头又是一跳。
第一反应是他也会误会她是想要“三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