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好奇宝宝地顺着她的目光探寻,待李舒心扭头回神,差点撞在他肩上。
李舒心的心就“咯噔”一下。这人谁啊?别是骆仲晏找来看住她的吧?
急着要跑路,又杀出个拦路虎。李舒心把怀中婴儿护在胸前,气咻咻的,“麻烦让让。”
赵墨非但没让,反倒倾过身来逼近她,“告诉我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
“我?”赵墨挑了眉,悠然一笑,“我是这房子的业主啊。”
“业主?那骆仲晏呢?”乱了全乱了,李舒心的世界观重建又崩塌。
“仲晏?”赵墨笑了笑,避重就轻,“上午听说仲晏得了个小美女,原来传言不虚。”他摸出根烟,若有所思地在盒子上磕。
“赵先生,”李舒心情况紧急不想扯闲篇儿,“天气不错,我带孩子到喷泉那头走走啊。”
原来她管大雪纷飞叫天气不错?
“我一来你就要走?”赵墨眉目带笑,“那我怎么办?”
这个男人,有张英挺俊秀、恣意悠游的脸孔,黑矅石般的眼瞳在这个飞雪的冬日,却占尽了阳光的颜色。
咳咳咳,李舒心差点儿忘了,她不是来看美男的,她还有正事。反手拉过童车,拿小被子把宝贝盖严实,就要下斜坡。
“小心!”赵墨一把托住小车扶手。
李舒心胸中有鬼自乱阵脚,差一点就把婴儿车翻下坎去。
“你怎么样?”赵墨心有余悸,“外面还下着雪,路上很滑。等雪停了再去?”
等等等,李舒心哪里还等得!回头一笑故做老成,“没关系。下雪天难得,雪花纷飞对婴儿的视觉是种刺激。”
“是么?”赵墨眼里晃过激赏,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呢,居然对孩子母爱四溢,“你等我一下。我拿件外套陪你一起走……”
妈哟……
李舒心眼睁睁看着赵墨开了车门取了大衣出来。
他真要陪她一起?那雇主能不能有一点雇主的样子,大冷天不能在家里躲清闲么,非要陪着保姆散步?
真是,想独自出门搞个事情,拐个婴儿都不行!
没法子,人设要崩啊,李舒心给自己设计了个专业温良的育儿嫂形象,如今哭着也得演下去。
……
冬季的喷泉枯了,池心空荡荡。
李舒心有一头跌死在里面的冲动。她欲哭无泪地推着婴儿车,陪赵墨走走停停,在小区里赏雪。
纳帕谷的大门好端端就在那里,李舒心却过而不得出,忍不住投去生无可恋的一瞥。
赵墨眼里仿佛盛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穿着黑呢大衣,极有绅士风度地帮她避开小路上的水洼。
可是婴儿车里那位小美眉可不管风不风度,天儿冷消耗快,她哼哼唧唧开始哭,饿了要吃饭饭。
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朝6号楼急走,转头就听见摩托的轰鸣声近了。
是骆仲晏回来了。
“你收拾收拾,一会儿来人把孩子接走。”骆仲晏把机车头盔往沙发上一丢,脱了机车夹克,一扬手扔得老远。
李舒心明白这话是吩咐自己来的,可是“接走”?
“接哪儿去?”李舒心心底一揪。
“福利院。”
李舒心一听这话要疯。
上午是谁跟同伙干了一仗要领养的?是谁砸锅卖铁要把老爹气到死的?现在竟然说送走就送走,到底几个意思?
李舒心盯着他不动,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赵墨看看两人,直觉空气要炸,半开玩笑似的,“怎么回事,仲晏?收留不到一天,就要差评退货啊?”
骆仲晏不识逗,眉峰深敛,“逗什么贫?特么弃婴就该送孤儿院,怎么了?”
“弃婴?”李舒心一惊开口。
自己想是一回事,这个字眼打别人嘴里说出来,竟带了无数的刺,给她心上张狂地扎了一记,绽出无数个血泡。
见李舒心表情愣怔,赵墨只当她不知孩子来路,圆了个谎,“误会了,舒心。没有人说是弃婴,孩子是我们一位朋友的。呃,你知道,仲晏喜欢开玩笑,他说好要领养的……”
“能领养我他妈的干嘛不领养?”骆仲晏火头大了,低吼一声打断了赵墨的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