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临头_作者:不燃素(86)

2018-01-30 不燃素

  “随你信不信。那晚之后,我裹着白被单,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整整两天,我妈以为我死了。”

  “可是我没有死,我活下来了。那天的事,不知道他记得多少,可是他的哥哥孟怀承很清楚……后来,听说他酒驾,死在车祸里……知道那个消息后,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才十九岁,多么易折的青春。既然不能死,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张云香哭了几天,可李舒心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还有吗?”骆仲晏不屑地问。真是唱作俱佳,跟她提起她的保安老公时一也样,小三、流产,故事生动得很。这个女人绘声给色,戏精一样的。他至今无法看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还有,我没有嫁过什么保安老公,全是骗你的。渊渊是孟怀彦的女儿。”

  “那么说离婚也是假的了?”骆仲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李舒心睁大眼睛拼命地撑住泪水,抬眼看骆仲晏:“可以了。”

  骆仲晏扭头就走出去,高大的身影一转,消失在胡同的尽头。让李舒心想起丢弃渊渊那个夜,第一次见到那个满面薄凉的男人。

  原来,关于厄运的记忆,只是被冲淡,却从未消失。

  然而对自己的人生,李舒心已尽力。

  她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浑身力气尽失。靠了胡同的矮墙上,心里的伤和痛漫涌,泪眼朦胧之中,看见夜风起时,墙外槐花纷落。

  在夜色中分明的白色,簌簌地扑向地面,不管她的心,如何的飞扬而凄恻。

  愁看残红乱舞,

  忆花底初度逢,

  难禁垂头泪涌,

  此际幸月朦胧。

  愁悴如何自控

  悲哀都一样同,

  情意如能互通,

  相分不必相送。

  ……

  心渐渐冷了。

  原来男人都一样,他们要的不是解释,不管她是自己作贱,还是受人凌-辱,单单是她已经生过孩子的事实足以让人避之不及。

  那种被蔑视的感受,是痛都喊不出声,是闷在心里慢慢腐烂的痛。

  ……

  第二天上课,李舒心两只眼睛毫无尊严地红肿着,看得何明浠一阵心痛。

  “舒心,我知道你有苦衷。”何明浠说,“就算你要跟我分手,也不用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吧?”

  李舒心抬眼看他,倔强大眼因为红肿多了几分脆弱。

  “别怕。”何明浠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作奸犯科的人付出代价。”

  “不,你所说的人已经死了,付出过代价了。”李舒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请你以后,不要再找骆仲晏的麻烦。”

  何明浠根本不知道,李舒心怕的是什么。

  夜里睡不好,李舒心坠入了无边无际的乱梦。她梦见骆仲晏正单膝跪在一棵大榕树下,看着已经四五岁的小渊渊跳来蹦去。阳光细小的微粒在父女俩身周飞舞。李舒心看呆了,向他们扑去,然而不期那是光的幻影。

  她什么也没抱住,怀里空荡荡的。

  李舒心坐起身,摸着手机给张云香打电话,对牢妈妈再三叮嘱:如果孟家的人来了,绝不能让他们碰渊渊。

  她现在,只有渊渊了。

  那时,宿舍楼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总盼着有人会飞奔过来,拿一只臂挡开自动门,对自己说,舒心,我原谅你。

  她多么傻,她还爱着他。

  有人说,只要不交心,就不会被遗弃。可恼的是,她的心已覆水难收。

  命运的手,还要如何捉弄她?

  “李舒心!喂,李舒心!”

  路边一辆车在嘀嘀按着喇叭,李舒心停下脚步回头时,车已经滑到她跟前。

  下车来的是骆伯薇。

  新婚燕尔,大肚已显。骆仲薇打发走司机,跟李舒心在校园里沿着林荫小道慢慢地走。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骆伯薇气色很好,一副孕中少妇的娇俏模样。

  “我跟仲晏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你希望看到的吧?”李舒心自嘲,“没有听你的劝告,见好就收,落得这种下场,全是我自找的。”

  “你确实是。”孕妇骆伯薇毫不客气,“仲晏不是那种好好男人,要他吃王八亏,替别的男人养孩子,他办不到……啊!啊,它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