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进展得很顺利，直到最后，必须要两人签字确认，莫长歌和成晞才双双现身。而这也是，“推人”事件发生后他们的首次见面。
不过才两天，正确来说一天半的时间，再见彼此，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莫长歌看着成晞，尽管他一身西装领带俊朗帅气，清隽的气质依旧令人瞩目，然而那眉眼间深深的疲倦，还有眼下藏不住的乌青，都在传递着一个信号：他并不好。
甚至来说，他的状态，有些颓。
在她打量着成晞的同时，成晞也在注视着她。
她同样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黑色的，本就白如雪的肌肤在纯黑的对比之下更是鲜明。裤缝线笔直，直筒的裤型将腿又长又直的优点展露无遗。浑身上下利落干净，在黑色映衬下，整个人散发出冰冷漠然的气息。
脸上化了淡妆，眉毛干净利落，菱唇形状饱满，眼神淡然，因为化了妆，看不出她的脸色，但整个人从妆面到穿着，虽然并不锋利，却冷淡到了极致。
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个信号：她并不想和自己再有所交集。
接收到这个信号的成晞，心有些钝痛，却并没有说什么。
VIP接待室里，公证人员看着沉默淡然得都快让空气凝固的两人，不由得咳了一声，然后将股权变更协议书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两位确定之后，就可以签字了。”
成晞取过，毫不迟疑地签了字，莫长歌翻了下，然后也落了笔。
没有寒暄、没有交谈、没有问询。
两个人爽快得令办事人员感到轻松的同时，又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带得有些心惊肉跳。
“可以了吗？”莫长歌朝陪同她来的李律师问道。
“可以了莫总，接下就交给我吧。”李律师答道。
莫长歌放下笔，然后站了起来，“还有事，失陪了。”然后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成晞终于动身追了出去。
办事人员望着往回关闭的门，有些震惊。
李律师扶了下眼镜，淡然道：“我们继续，接下来……”
门外走廊上，被突然拽住的莫长歌望着成晞把住自己胳膊的手，那只手修长漂亮，手指就像是被上帝精雕细磨过的一般，非常适合弹钢琴。
然后她抬起头来，眸光平静地与他对视，语气淡然：“成董事长，有事吗？”
公式化的称谓，刻意疏远的态度，都说明了她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他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眸子看到她心底里去，又似乎将眼神当成了X光，想要穿透一切伪装，直击内心。
然而她却异常镇定，镇定得让他看不出丝毫破绽。仿佛他们从头到尾，不过是商业来往，再无其他。
“长歌？”
对于这样的认知，他有些难以置信。
“成董事长，有事吗？”她还是这样一句，并不在乎他抓着自己的胳膊，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有事吗？
他要怎么回答？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他知道追上来无济于事，因为他无法做任何辩解，然而却忍不住。
“我——”
莫长歌抬起手看了眼表，“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成董事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依旧是公式化的语气、公式化的表情。
然而成晞却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只能放开了她的手。
放开的那一瞬间，心脏却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握住。
然而空了的手却只能垂在腿侧，什么也抓不住。
冷漠离开的莫长歌，用工作将自己填满，毫无空隙，以至于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才陡然明白，那日成晞抓着她的手，想要说出却被她打断的话意味着什么。
他，要和安千黛结婚了。
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以现在安千黛小腹还未凸显来判断，那时候最多六七个月，穿婚纱如果遮掩得好，也看不出什么。
怀孕=结婚。
只是这是不是说明，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成晞的？
原本还存在的那一丢丢侥幸，彻底熄灭。
整个娱乐圈彻底沸腾，虽然两人已经订婚，然而真正结婚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是被顶上了热搜。
结婚，那可是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