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胸口,平复里面极度不稳砰砰砰乱跳的心跳,莫长歌脸色有些白,不由得出口,“你怎么来了?”
股东大会后,莫长歌就在粤海假日酒店和莫氏置业之间两头跑,两人见面的机会倒是有很多,但是莫洛却从来没有在下班时间来帝景园找过她,所以才有此一问。
而且她能感觉到,从股东大会之后,莫洛的情绪就一直有些怪异,好像在故意避开她。
隐瞒股权和孙志强的事情,还是给两人之间造成了一定的隔膜。
但,莫长歌却不想辩解什么。
莫洛需要自己去判断分析她该做什么,如果全盘告知,那么她这个董事长,也太弱了。
收回思绪,望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个两公分的莫洛,她摸了摸鼻子,“刚才还真是吓我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什么能够吓到你?”莫洛扔下一句,然后转身朝客厅走去,“我来找你有些事,看你还没回来,哪知道一拉门就正好遇到你开门。”
她转回身,站在楼梯口处,眉目冷冽,“上书房说吧。”说着抬步就上了楼。
莫长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什么事严肃到要去书房说?
而且莫洛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隐隐有些针对的意思?
是她对她的话过度解读,还是她对她语气用词极度了解?
莫长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跟着上了楼。
来到书房,推开门,莫长歌就看到莫洛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副卷轴,目光,却牢牢地盯着自己。
忽略她怪异的目光,莫长歌往她手里的东西看去。
那是一副有些陈旧的卷轴,能看出纸张微微有些发黄,露出的木质轴头呈现出红紫色,质地上乘,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手心里渐渐沁满了汗,身体也下意识地绷紧。
莫洛她,要做什么?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莫洛扬起手中的卷轴摇了摇,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地提了一个小问题,只是那探究的目光,却令空气倏地一紧。
不知为何,那一刻莫长歌竟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后背几乎都湿透了,在七月初的天里,继被许毓吓得一身冷汗之后,她再次感受到冰冷战栗的滋味。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强打起精神,她面不改色的回道,尽量让自己冷静。
可是,已经察觉到端倪的莫洛如何肯让她轻易地蒙混过去,“你是不愿记起,还是记不起?”
“不愿记所以忘记,有什么区别吗?”莫长歌冷冷地回道,“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无聊的小事,那我实在是没空陪你在这里闲聊。”
说完她转身就走,完全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
谁知下一瞬手臂就被莫洛拽住,“莫长歌,你在逃避什么?又或者你在隐瞒什么?”
莫洛的语气很压抑,压抑着怒火、急切,以及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担忧、惧怕。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莫长歌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砰!”
门被莫洛伸脚直接踢得关上,随即她身体一转来到她面前,“今天不说清楚,你哪儿也不能去!”
“莫洛!”压紧的眉峰,已经说明莫长歌发怒了,“让开。”
“不让!”莫洛丝毫不让。
莫长歌却不想和她纠缠,伸手就去拉门。
莫洛往后一撤,背直接抵到了门上,莫长歌当即声东击西,伸手就去夺她手中的卷轴,莫洛侧身一避,莫长歌趁着间隙,立即伸手拉门,莫洛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拿着卷轴的那只手伸出去挡,与莫长歌挥来的手在空中一撞。
“砰!”的一声,卷轴脱力飞了出去。
哗啦啦——
卷轴砸落到地上,受力不匀,轴杆滚动,顿时整张画铺展开来,清晰地映在两人眼前。
莫长歌的身体在这一刻,猛地一僵,定定地望着画上的内容,无法动弹。
那是一副以她现在的眼光来看显得过分“稚嫩”的画作,甚至不能称之为画,只能称之为涂鸦。
画上,以简单的笔触,勾勒出一片草地。阳光里、大树浓阴下,草地上躺着个穿着男式衬衣校服的男孩。
笔触虽然稚嫩,却画得足够细致,细致到甚至于画中男孩子脚上的那双白色球鞋,有一根鞋带散了的细节都描绘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