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陆明绅就已经将查到的一切告诉了莫长歌。
对安千黛的调查,一直都没有确切的结论,不过能确认的是,安千黛在前五个月至三个月期间,从未和成晞有过任何可能发生关系的交集。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甚至连酒后乱性造出个人来的可能都被排除了。
那孩子是谁的?
毫无头绪的陆明绅只有继续往深了查,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你说什么?”莫长歌眉头皱得死紧,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孩子是成晞的?”
“嗯,”陆明绅特意加重了语气,“你没听错,孩子是成晞的。”
能想象莫长歌此刻的表情,陆明绅叹了口气,这才解释道:“亲子鉴定报告上是这么写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乱如麻,莫长歌隐约觉得哪儿不对,不禁抓紧手机。
陆明绅答道:“上个星期,本该去医院产检的安千黛却去了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调查人发现,她竟然是去做羊水穿刺的。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用做这个项目,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做亲子鉴定。调查人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得了亲子鉴定的报告,报告显示成晞为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伪造报告?”莫长歌反问,两个人没发生关系,孩子怎么可能是成晞的!
沉吟片刻,陆明绅也说出了自己猜测:“嗯,我想应该是这样。”
除了伪造报告,他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可能,所以安千黛“确实”怀了成晞的孩子。
只是她为何要伪造报告?
“更令人疑惑的是,调查人发现安千黛近日在银行办了笔保险箱业务,据观察,委托人当时拿进去的,应该就是这份报告。”
一张假报告,却极其慎重地锁入了银行保险箱。
这正是陆明绅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难道,是为了寰宇娱乐的股份?
“你怎么看?”他不由得问道。
电话那头,只能听到略微浮躁的呼吸声,随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让人撤了吧。”
答非所问。
“不继续查了吗?”
“没心情,也没必要。”那是成晞的麻烦,不管安千黛冲着什么去的,她只要知道孩子的来路就可以了。
至于接下来,成晞会面对什么,那,与她有什么关系?
对,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得知了自己的答案,就该果断地斩清一切牵扯,不是吗?
“对了,这两天台风预警,你没事就尽量不要乱跑了,明天董事会,今晚早点儿休息。”陆明绅关心地说道。
“嗯,知道了。”
挂掉电话,莫长歌闭目靠在后座上,神色布满了疲惫。
“李叔,把我放在山脚吧,我从步道走上去。”
许是想要静一静,她决定从山道的石阶上爬上去。
只是完全没有料到,最不愿看见的人,竟然会在上山的途中撞了个正着。
避无可避。
七月的天,古树峥嵘、林荫苍翠,洒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山风习习,吹散了暴雨前的沉闷,送来丝丝清凉。
去往默克疗养院,除了车子行驶的盘山道之外,就只有这么一条山径。
四野俱静、静寂无声。
唯有风吹树冠掀起哗啦啦的声音,在林间来回奏响。
莫长歌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前方台阶上立着的成晞。
四目相对,天地无声。
三个月不见,他身上清隽的气质不减,但原先令人感到震慑的气息却仿佛于无声中化作沉寂,最后化为沉稳、内敛。
就好像锋利的剑入了鞘,将光芒遮掩。
“Hi!长歌!”
一道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静默的凝视。
莫长歌这才注意到,成晞身边金发蓝眼的外国帅哥,不是别人,正是她此次的目标人物——戴维。
“你好,戴维,好久不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抬步朝前走去。
走到成晞面前,她停住脚步,只对着成晞身旁的戴维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有些事,”随即转头平静地看向成晞,“成董事长这是要走了吗?那我和戴维就不送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戴维一看就是来送他的,而她要和戴维谈事情,自然只能将成晞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