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他的温柔当成怜悯。
同样,她不想要自己将好感当作爱。
所以,她用他的高傲,用他的善良,逼迫他退让。
可是,直到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瞬间,那个如狐狸一般魅惑勾人却疏离虚伪的笑容刺痛了她。
她的心好似突然被挖了一大块,冷飕飕地灌进冷风。那一刻她才明白,不仅仅是好感。
心会痛。
她动心了。
在早晨放弃了对祁连川的追逐之后,短短不到十五个小时,她就对另一个男人动了情。
这感觉,不同以往。
有什么不一样,她说不出来,却只能抱紧膝盖,无比绝望。
不知坐了多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的话语:“记住不要沾水。”
她翻开手掌,手心里的伤口早被水泡得发胀,有些泛白。
她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脱下衣物,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关掉水龙头,用浴巾擦干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牢牢圈住。
脚腕吃痛,她忍住剧痛,将他的衣服捡了起来,本来准备放在洗脸池里洗干净的,但当看到放出来的水全是黄色的时候,只能放弃。
放下衣服,她撑着门跳出了卫生间,然后拉上门,将里面的凌乱不堪全部关住。
两人不会有任何关系,所以也不用将衣服洗干净还他。
就这样吧,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一件衣服。
她想,然后走到餐桌旁,取来棉签处理伤口。
不用他收费,因为她能够自己处理。
就这样吧,从此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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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陡然间,听到走廊传来声音,然后门被敲响。
“我还没睡。”她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秦风推开了门。
“鸽子我出去一趟,林博文抓到了,是在碧空花园被抓的,陆明绅将人打成了重伤,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保释他。”
“怎么回事?怎么会将人打成重伤,碧空花园?那小洛呢!”
“我问了,她没事。你在家里好好的,我去去就回。”秦风叮嘱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要拉上门。
“秦风!”莫长歌急忙喊道,本来想和他一块儿去的,结果想到自己的脚,去了只能是包袱,话到嘴边就转了风向:“我等你回来。”
他勾起唇角,应道:“好。”随即关了门,急匆匆地下了楼。
望着紧闭的房门,听着楼下很快响起的引擎声,莫长歌心情一片沉重混乱,连忙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莫洛的电话。
“嘟——嘟——”
莫洛惊得一跳,棉签一下子戳进了伤口里,疼得她龇牙。
扭头朝手机看去,这才发现脑袋有些重,还有些昏沉,她好不容易才看清屏幕上的名字。
莫长歌。
是姐。
拿起手机,她摁了接听键,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小洛,你没事儿吧?”
“姐,我没事。”她扯开唇角笑了笑。
“林博文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真没事?”
莫长歌的问题接踵而来,语速极快,仿佛连环炮一样发射出来。
听到林博文这个名字,莫洛身子一僵,强制地克制住那股恐惧颤栗并恶心的感觉,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平静寻常:“没什么事呀,他是知道了,只不过是来质问我的。姐,我……”
“莫洛,你姓莫,你是我莫长歌的妹妹,是莫辞渊的女儿。”莫长歌态度截然地打断了她的迟疑,无比坚定地说道:“不管你身上流着谁的血,对我而言,从你被领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是我妹妹。”
从你被领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是我妹妹。
没有小心翼翼地安慰,没有迟疑不定的试探,莫长歌以平静的语气、坚定的音调,告诉她这样一个事实。
这句话,如一杯入喉温水,没有滚烫灼人的温度,却瞬间熨帖肺腑,令她四肢百骸顿时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姐……”
她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想,她骨子里还是小时候的那个爱哭鬼吧。
“小洛,不哭了啊,你老姐可不会安慰人,话说陆明绅怎么会把林博文打成重伤还进了局子,你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