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明绅并没有透露什么,却足够令莫长歌警惕,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以陆明绅那么谨慎并且绅士有礼的性子,不会突然对她的人身自由都做出限制要求。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他怕造成她们心理负担,所以选择不说,而是采取郑重的叮嘱。
“好,我知道了。”
多年默契的老友,不需要过多的唠叨和翻来覆去地强调,莫长歌直接就get到他的点。
说完这个,陆明绅顺便捡起先前关于治疗方案的话题。
“关于你的治疗方案我还需要再验证一下,否则一旦催眠失败,极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糟糕后果。最近我在看华夏心理学家耿承悦的理论,他主张强者生存,人格也是如此,但长歌,我认为你和小沫并不需要你死我活的敌对,与之相反,我希望你们走上一条融合的路,长歌你相信我吗?”
电话那头竟然陷入了沉默,陆明绅有些奇怪,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拿开手机一看,通话还在继续,又喊了声,电话那头才有了动静。
“你说什么,耿承悦,心理学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怎么,你知道?”陆明绅察觉到了莫长歌情绪的异样,有些疑惑。
“没,没听过,”莫长歌忙不迭地矢口否认,扯了个谎,“就是有华夏人在心理领域比你陆狐狸还出名,我觉得有些吃惊。”
说完,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心脏提得更高了。
希望这只敏锐的狐狸不要察觉到什么才好。
她这个月一直有些焦虑,正确来说,从陆珏家回来之后,她就陷入了一种煎熬不安的状态。
那种被人强塞秘密又无法宣之于口的状态无比折磨人,正因为料到了这一点,陆珏才敢肆无忌惮地向她吐露吧?
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让她的好友受到半丁伤害。
好在隔着电话,莫长歌及时收敛了情绪,陆明绅并没有听出来,两人又扯了些别的,这才挂了电话。
“姐,怎么样,陆……什么时候回来给你治病?”莫洛问道,她知道刚才打电话来的是陆明绅,却连名字都不愿意叫完整,可见想要划清界限的心思。
莫长歌叹了口气,“月底吧,不过估计要往后延迟一些。”
按陆明绅的说法,月底应该能回国,这个“应该”也就是说如果验证过程中发现问题,也许就会延迟。
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莫长歌倒也不急于一时。
“延迟?”莫洛皱了皱眉头,心底里突然有些空落,却不知道是为莫长歌的病情还是为那个人的迟迟不归。要知道,陆夫人甚至还来找过她打听陆明绅的下落,也真是……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男人也真是说走就走,果决至此。不过说到延迟,她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对了,今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
自从将莫长歌推上董事长之位、平定了莫氏置业内部的权力之争以来,莫长歌就变得相对清闲了一些,至少周末保障了。
倒是莫洛,接下了莫氏置业这个大摊子不说,还有祁连川留给她的那一堆劳心费力的产业,一时间她如陀螺一般,周末都在各种人脉圈里走访。
这不,这个周末,莫长歌心烦意乱,索性抽时间来将被台风摧残的花园重新整理了。
放下手机后她又重新戴好手套、拿起锄头朝花园走去,听到莫洛这么一说,不由得回过头来问:“什么消息?”
“今天早上成晞和安氏集团突然向婚宴邀请的各界人士道歉,因安千黛身体状况不佳,怕影响胎儿正常生产,所以推迟了婚礼,也就是说,成晞和安千黛明天的婚礼至少会被推迟到年后去了。”
莫洛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很纳闷儿,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不就是参加一个婚礼吗?安千黛就那么宝贝?脆弱得连婚礼都参加不了?而且以她的立场来看,她怎么都是着急结婚的那个人吧?现在竟然让父母站出来和成晞一起宣布推迟婚期,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长歌有些僵硬,看着花园正中央那个被填得差不多的树坑,一时间竟然有些五味杂陈。
那棵被台风连根拔起的梨树,已经被她挖出来丢了,如今只剩下这么个坑,彰显着它曾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