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回去拆开看到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后来调查出来的东西,他会怎么办?
这件事,或许她真该瞒下去?
摇了摇脑袋,她只觉得整个人乱糟糟的,索性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成晞,等我回来,请我吃火锅怎么样?
刚刚打完,觉得不行,又一个个字删掉。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火锅。
不对,还是不行。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内心真的很担心,万一,万一成晞想不开怎么办?
就在她纠结发什么、烦躁不安的时候,电话陡然响起,捧着手机的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将手机扔了出去。
还好她手疾眼快,一伸手就把手机抓住了。
屏幕上,“疯子”两个字很显眼。
时隔两个半月,她再次接到了来自秦风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
想到两人如今的情况,不接只会显得更心虚吧?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她接起电话。
“喂?”她装作很冷静的样子。
秦风站在候机室不远处的角落里,将她刚才的表现全部看在眼里,听着她故作镇定、完美伪装的声音,他心里酸涩无比。
莫长歌,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可是,他却不想要单刀直入,逼她无处可逃,因为,他舍不得。
所以他也故作镇定,将失忆演绎到底。
“莫总您好,我是秦风。”
“您好。”听到他疏离有礼的自我介绍,莫长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刚才看了关于彤山影视城的战略规划,对于彤云湖的建设我很感兴趣,看莫总这边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约出来聊一聊?如果可以,我想请莫总给我走个后门,我想买下彤云湖中心的那个小岛。”
彤云湖!
那个台风过后,他疯狂飙车带她去的地方,那个他们两人确定关系的地方,那个他们相约要年年岁岁都在一起的地方!秦风怎么会突然对它感兴趣,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这一刻,莫长歌突然变得无比紧张,又有丝隐秘的期盼,而因为想起过往,她的眼里甚至忍不住泛起了银光。
“莫总?”话筒里传来秦风的询问,“就约在今晚可以吗?我对彤云湖真的很感兴趣。”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说来也是奇怪,还希望莫总不要笑我。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儿和我在彤云湖前定下终身,还说要在彤云湖上构筑小屋,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某种指示,我这个人比较信缘,所以才厚着脸皮在这里和莫总讨地。”
听到这话,莫长歌无声地揪住羽绒服的领口,瞬间觉得呼吸无比困难。
“莫总,你觉得我这个梦会是真的吗?你觉得我的女孩会出现吗?”秦风语气轻快地问道,仿佛就是随口闲谈一般。
然而这两句话却像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几乎令莫长歌窒息。
“秦风……”
“鸽子,你觉得我的女孩儿会出现吗?”
听到“鸽子”这个称呼的那一瞬间,莫长歌睁大了眼,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他没有忘,他没有忘!而且,他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疯子我……”她捂脸,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泪水纷落。
“如果我的女孩不愿想起,我就陪她一起忘;如果我的女孩儿不愿回头,我就目送她离开。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回头,我就在她身后。”
清朗的声音从手机话筒还有身后同时响起,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刻入心头。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回头,我就在她身后。
泪水打湿了脸旁的手机屏幕,莫长歌知道,秦风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只要她回头,他就触手可及。
可是,她是那样残缺的她。
握着手机,她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手上的力量大到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她强忍住想要扭头的欲望,克制住身体想要侧倾的本能。
“疯子,对不起。”
“鸽子,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想要像我母亲一样,从深爱坠入怀疑和猜忌的漩涡。偏执也是一种病,疯子,我的癔症已经严重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我无法克服、无法治愈,这样在一起只会伤害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