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_作者:黑夜长明(190)

2024-12-12

  空气燥热,窒闷,带着古怪的香味。

  交错的呼吸声,心跳都大得吓人。

  一切都虚浮缥缈。

  季疏礼本能地觉得不对,他低下头,感到一种隐秘的雀跃。

  其实他真的不介意。

  帮乔谅做这样的事情。

  这只是帮助而已。

  并不带有其他任何欲望的含义。

  他专注而温和地看着乔谅,注视他的表情,呼吸,感受他的紧绷和隐忍。

  发尖的汗水一滴滴滑落。

  季疏礼眼球都感到干涩的时候,才慢半拍地闭了下眼睛。

  就在闭眼的瞬间。

  濡湿的吻,像是浸墨的笔尖在他的侧脸轻蹭。

  一种亲密的湿润感。

  肌肤相贴,脸颊相贴。

  季疏礼猛地睁眼,心脏都在发抖。

  风拍打着车窗,吹得他脸颊发冷。

  他恍惚地按住乔谅的后背,容忍并接纳他酒后主动的吻。感受着湿润的吻细密地印在脸上,甚至忍不住轻笑了声。

  幸福感炙热地燃烧着,季疏礼在暴涨满足的喟叹中把乔谅拥得更紧,指腹的力度更柔和。

  他的孩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嘴唇下移。

  男人挺拔的衬衫被磨蹭凌乱,连眼镜都被挤掉。

  镜框的冰冷蹭在鼻梁上的一瞬间,季疏礼才因为嘴角的湿润轻触猛然回神。

  等等……

  他心脏猛地缩紧。

  季疏礼反应很快,推着乔谅的肩膀,维持在桎梏的力度。

  “不可以。”

  他温驯地教导,“好孩子,不可以亲这里。”

  乔谅恍惚不定的视线静静看着他。

  视线失焦,脸颊染着红。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像被湿重的雾气打湿,濡湿的发丝,还有重得像抬不起的睫毛。

  被阴影洇湿的泪痣,和张着嘴滚烫的呼吸。

  “父亲…”

  像是雨天的幽魂。

  黑潭的水鬼。

  让人必须充满警惕心地对待。

  季疏礼的头皮一紧。

  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距离,只觉得一切都离奇的高温。

  煎熬着他,折磨着他,像坠落深渊、跌入地狱。那种炎热的电流在四肢百骸中乱钻。

  没错,季疏礼希望乔谅和他的男朋友分手。

  但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据季疏礼了解,会出现在不少家长的思绪里。

  总觉得孩子找到的伴侣和孩子并不相配,却需要孩子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和对方相处。

  担忧这样的付出是否没有得到该有的回报,烦恼他的孩子为什么眼光这样糟糕。

  但是——他还是把乔谅当做孩子看待,而不是——

  温热的呼吸轻飘飘地抵住他的唇边。

  季疏礼声带不受控制地收紧,强烈的危机感凿进脑神经。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他依然找回自己身为师长父亲的严厉来,哑声道:“乔谅,你听我——”

  眼前一花,唇上一热。

  季疏礼的话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了下。

  他们的嘴唇贴合着。

  这就已经是,天底下,最最可怕的事情。

  乔谅不懂,但是季疏礼不能不懂。

  他推着乔谅肩膀的手克制发白,严肃抿唇,继续道:“我们之间——”

  话音再次戛然而止。

  唇上突如其来的的濡热,渗透进他的灵魂。

  季疏礼呼吸停滞,头皮发麻。

  强烈的冲击和恍惚的快意让他有种过电般的罪恶感。

  这是做梦吗。

  是吗?

  否则他和乔谅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男人抓着乔谅肩膀的修长手指猛地收紧,克制到发白。

  在惨白光线中,乔谅半阖着眼注视他。

  黑沉沉的双眼洇着湿雾,睫毛垂落,泪痣被眼角的淡红衬出几分昳丽。

  在这样狭窄的车厢。

  在昏暗的光线中。

  在湿热闷窒的酒气氤氲里。

  乔谅瞳孔清晰倒映出季疏礼丢盔弃甲的影子。

  ……

  是他的孩子。

  他喜欢、欣赏、认可、偏爱的孩子。

  季疏礼脊背的电流一路窜到四肢百骸。手在发烫,背在发冷,无法呼吸。

  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这不是吻。

  是抽在心脏的一鞭子。

  在这一瞬间,季疏礼失去了所有力气。

 

 

第103章 又逃避了哥

  季疏礼变得有些奇怪。

  应灏这么想。

  从窗户切割进来的光亮柔和而惨淡,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勾勒出雕像般的深邃。

  焦灼的热意蒸腾凌迟他的理智。

  季疏礼无法控制地,在这样的天气想起乔谅。

  过去想起乔谅的时候,内心总是感到欣慰、快意、满足。

  唯独这一次——

  烦恼、煎熬,甚至头疼得离谱。

  季疏礼捏着眉心,喉结频繁吞咽滚动着,呼吸略重,只觉心脏在太阳穴鼓噪地跳动。

  ……他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乔谅做这种梦。

  这简直是对乔谅的一种亵渎,更是对他们关系的亵渎。

  梦境…

  一般来说,可以被解读为现实的一种映射。

  这种映射也许来自不同的情绪。也许是向往、渴望;也可能是恐惧、厌恶的扭曲化。

  季疏礼的理智很清楚,他不应该太在意一场梦。

  各种离奇的梦都曾经被他解读。有过这些调解的经历,季疏礼的确不应该太过在乎一场梦。

  但是…

  他也很清楚。

  梦除了可以被解读为扭曲的映射之外,也是一种被潜意识深深压抑的意识。

  梦中的符号,也象征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冲突。

  “……”

  风一阵阵地穿过门廊吹进来。

  季疏礼额头被吹得发冷。

  他总是最受欢迎的老师。

  他相貌堂堂、温和有礼,又风度翩翩。是相当能给人安全感的可靠男性,是托付信任的亲和感载体。

  可现在,他低垂着眼端起茶杯,瞳孔中浓重的金色层层暗下去。视线隔着镜片注视杯子。

  清澈的茶水反射出他的脸孔。

  季疏礼告诉自己,没关系,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能接受他的孩子喜欢男生,不代表他自己也是这样的取向。

  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因此,受到了不该受的影响而已。

  季疏礼这短暂的半生里遭受的影响太多了,这只是其中之一。过一段时间,这些记忆自然会减淡,不值一提。

  “呼——”

  又一阵冰冷的寒风,伴随尖啸的声音吹荡进来。

  茶杯中的水液泛起涟漪。

  季疏礼看着自己的脸被揉皱破碎,下一瞬间,浮现出来的反而是乔谅的面孔。

  ——咚咚。

  心跳的声音传到耳边。

  季疏礼指腹轻抖了下,微冷的茶水溅出落到他的手指、桌面和膝盖上。

  他无暇顾及,胸腔的动静夸张到震耳欲聋。

  是他的孩子。

  昏沉的…

  不清醒的。

  淡漠又透出欲望的样子。

  往日清冷矜持的人,做事认真又严谨,却在那时候,毫不知情地,对自己的父亲露出那样的表情。

  季疏礼视线平静,额角青筋却跳了下,“……”

  他咽着呼吸,侧脸紧绷,手也蜷紧。

  不,没什么,很正常。

  因为那时候……情况不同。何况他触碰到的地方还是…所以、也没办法。

  总之,那样的表情也没什么奇怪。

  很正常。

  季疏礼把茶杯放下推远。而后正好看到摆放在桌面的花瓶里,白玫瑰的花瓣在重力下往下落。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微微凉,柔软到几乎没有力度的花瓣。

  他皱了下眉,晦涩视线沉默注视着手里的花瓣,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应湛:“……”

  应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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