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于小传就是觉得分外解气。
Molisa唱够了时间,等待付祎李曰收拾乐器的空档蹦跳着去吧台讨酒喝。于小传乐滋滋地兑了低度数鸡尾酒推给她。
“哇这是什么啊,真好喝!”Molisa惊为天物,毫无保留地大加赞叹着。
“刚刚灵光一闪,新创的。”于小传说,“姑且命名为‘过瘾’吧。”
“嗯……到确实是蛮过瘾的。”Molisa舔舔嘴唇回味着,意犹未尽,“那明天见啦小传哥。”追着付祎李曰奔出门去。
临近打烊,那帮女大学生才磨磨蹭蹭到吧台来结账。
“帅哥!可以给我们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我们要来喝酒,也好提前找你预定位子。”女孩们醉翁之意地问着。
“Fishing Long每日晚五点到凌晨两点都在营业,桌位也很充足,不用担心客满的问题。”宋一文耐心说道。
“可是……你每天都能在的吗?”女孩们犹豫地问,用意明显。
“我会一直在店内等待各位女士们光顾的。”宋一文这样说。
女孩们总算安下心来,爽快地买了单,却又不肯放弃似的追问着:“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高挑的还是矮一些的?”
宋一文随即答道:“身高不在乎啊,怎样都好。”
“胖瘦呢?”
“嗯……”确实努力思考了一番,“瘦的吧。”
“那性格呢?”
“温柔一些的。”
“噢噢噢~~~”女孩子们如愿以偿得到了所有的答复,欢天喜地离开了酒吧。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于小传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游泳圈,半天没吭声,情绪急转直下,低落得厉害。
宋一文送走了这些女孩,脑海里浮现出陈美芳的身影,纤瘦柔弱,温婉优雅。他闭上眼,露出略带苦涩的微笑。
老师,您说,为什么好人,总是这般薄命呢?
晨雾未散,透过朦胧的曦光,隐约有人影正从岸边栈道一路小跑而来。
在一处长椅旁站住脚步,于小传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去满脸的汗水。
这样挥汗如雨地锻炼已经持续一周有余,于小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似乎并没有多么明显的变化。
“还不够……”喃喃自语道。
尽管心知训练产生的效果都需要循序渐进才可能体现出来,却仍是急不可耐希望事半功倍。
倘若我变得完美一些,他就会注意到我吗?这样猜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未必会有同我一样的心情,可是我仍然想尽可能完善自身,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他。
只是这样就足够了。我已竭尽所能,其他的,都将顺其自然。
第8章 第七章 幼忆
宋一文将大捧的花束斜倚在墓碑前,穿行而散的清风悄无声息扬起丝丝缕缕的草叶,凌乱在空中。
他微闭双目,感知发梢间拂动的波纹,像美芳老师温暖的手掌一般轻柔抚过。
初见那天也是这样和风拂面的季节,年少的宋一文正缩在树影里费力擦除几乎干涸在脸颊上的血,余光瞥见一剪倩影款款而来,在安宁的校园中显得平和而美好。
女人向他走过来,伸出了手。手掌里盈满点滴的微光,散发出暖意。
宋一文不由自主握上去,眼底深埋的黑暗瞬息被驱散于无形。
记忆里的童年有着巨大的压迫感,区别于他人家庭的欢声笑语,宋一文常常忐忑不安地透过门缝窥看母亲伏在沙发上啜泣的背影。
自从父亲被强行扣上手铐,塞入警车中带走,原本和谐幸福的生活便轰然崩塌了。
宋一文年纪尚小,还不太明白有期徒刑是怎样的字眼,却也隐约觉出关押在那堵高墙内里的父亲,一定是办了件非常令人厌恶的事。
“盗窃犯的儿子”。他被这样称呼着。
巷道的院落本就小得促狭,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激起数道涟漪,迅捷地扩散开去,更何况是冲击力如此之剧烈的消息。曾经面目和善嘘寒问暖的邻里亲朋,如今仿佛躲避瘟疫般对宋一文避之唯恐不及。
母亲不再接送他上下学,甚而至于,已经放弃生活一般不再照料他的起居饮食,日日窝于家中,不肯出门。
终于有一天,由于难以承受舆论的压力,母亲背井离乡失去了踪迹,丢下宋一文独自挣扎在举步维艰的现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