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跑步啊!”陆一鸣很喜欢金丙相。喜欢就是喜欢,具体为什么也说不上来。
“一鸣,这么早出去?”金丙相一边原地跑动,一边跟他说话。
“有事~”陆一鸣说完,跨上自行车。
“哎,一鸣~”金丙相叫住陆一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惹你姐姐生气了?你别惹她生气,她一天到晚的工作多忙啊~”
陆一鸣停下自行车,歪着脑袋看金丙相,“金哥,你那么关心我姐干什么,她又不领你的情!”
金丙相说:“我关心她了吗?我就顺口一说!再说,我关心她又不是为了让她领情!”
陆一鸣朝他竖起大拇指,一阵风似的骑着自行车跑了。他一口气骑到照相馆,早上七点半,照相馆还没开门。陆一鸣把相馆大门拍的啪啪响,一连拍了好一会,照相馆老板才顶着一个鸡窝头把门打开。老板睡眼惺忪,身上的睡衣皱皱巴巴,“唉哟,你怎么这么早?”
陆一鸣双手插在裤袋里,“昨天晚上说的是早上来取啊!”
老板一面让陆一鸣进来,一边说:“现在才七点半!照片洗出来了,但还没塑封,你等我几分钟!” 说完从暗房里取出照片忙活起来。塑封很快,陆一鸣等了十几分钟就取上了照片。透明的塑料把照片包的很妥帖,这下再不怕被水泡了。陆一鸣很满意,骑着自行车去学校。
虽然才八点多,但在教室里找到汪白妙陆一鸣一点也不奇怪。在无人的教室里汪白妙不像平时那样端坐,她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把身体歪都在胳膊上,姿态随意,整个人都柔和了。陆一鸣从半开的教室门进去,汪白妙看到他,有些吃惊,慢慢坐直身体。
陆一鸣看见她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旧书,说:“周末还在这里用功,难怪成绩这么好!”话一出口,陆一鸣想着汪白妙大概是又要不说话的。
她确实没说话,但把摊开的书合上,给他看封面。
“《红楼梦》!你还看小说?”
“我怎么不能看小说?你当我是书呆子!”
陆一鸣被她十分少女的言语惊到,看来汪白妙不是只会‘嗯’‘啊’的木讷学霸。“你还不是书呆子?从来没看你参加过什么活动,也不跟别人玩!”
汪白妙看了一眼陆一鸣,把合上的小说又翻开,低声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陆一鸣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事情慢慢会知道,急迫的好奇心只会让对方远离。“你喜欢看《红楼梦》?我看她们都看什么《还珠格格》《婉君》这些爱情小说!”
汪白妙笑了,“《红楼梦》也是爱情小说啊!”
陆一鸣没有看过《红楼梦》,接触过的红楼梦除了电视剧就是语文课本上为数不多了几篇摘选。他怕说多了让汪白妙笑话,忙从衣兜里掏出塑封好的照片递给汪白妙。汪白妙接过一看,吃惊的问他:“照片怎么在你哪里?”
“昨天晚上等你走了我在地上发现的,估计是从书里掉出来的。我看都磨花了,今天早上去塑封了一下!”
汪白妙被感动了,这种感动不是虚无的感觉,而是被用心对待的喜悦。她摩挲着塑封好的照片,指着照片对陆一鸣说:“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她细细的看了一会,又小声说:“那会才六岁呢!”
陆一鸣在前排坐下,凑过去看了看照片,“嗯,你长得很像你妈妈!这是在红枫山吧?”
“是,红枫山关兰峰!”
“关兰峰的红叶是红枫山最好的,可惜昨天你没去!”
“不可惜,最好的红叶我看过了!”她细声细气的说。
“哦,红枫山你去过几次?”
“一次!”
“就这一次?”陆一鸣指着照片惊愕的问。
汪白妙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是让人心悸的平静,一种在同龄女孩子眼中看不到的平静。“我爸爸常年跑船,在家的时间不多,一家人凑齐整不容易。那次红枫山出游后没几年,妈妈就去世了!”
陆一鸣愣了一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不是他的本意,“你好歹爸爸还在,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我是姐姐带大的!”
窗外秋阳灿烂,平淡无奇的周末早晨,两个年轻人不知不觉互相吐露了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