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看了看周围的食客,几乎都是吃的豆花,再配点小菜。他悄声问汪白妙:“怎么点菜?”
汪白妙还没回答,一个中年妇女拿了两张菜单子过来,硬纸板上印了几个菜名,正面寥寥几行,背面是空的。陆一鸣花了几分钟把硬纸板看完,又推给汪白妙,“你吃过,你来点吧!”
汪白妙看了看旁边桌,对中年妇女说:“阿姨,就那种的,给我们来两份吧!”
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对着厨房喊道:“两碗豆花,再来两碗蒸菜……”中年妇女说完拿着菜单要走,汪白妙对她说:“阿姨,请问有没有油茶?”
“油茶我们当早饭卖的!你等一下,我看看还有没有剩……”中年妇女拿着菜单去了后厨,一会出来说:“早上卖剩下的只有半碗了,我给你多加点花生和炸粉条,算一碗行不行?”
“行,行的!”汪白妙高兴的答道。
等中年妇女走后,陆一鸣小声问道:“油茶是什么东西?你很爱吃……”
“我妈妈是四川人,爱吃油茶,有时候会在家里做。妈妈去世后我再没吃过。刚才看见灶台上的盆子里有炸好的粉条,顺便问一下,没想到真有!”
豆花和油茶上的很快。蒸菜是预先温在后厨的大蒸笼里的,豆花从灶上的大锅里直接舀上来,雪白柔软的豆花装在褐色的土碗里,一人一碟佐料,夹一块豆花沾点佐料就吃,十分香甜可口。陆一鸣大快朵颐,连连称赞。汪白妙笑着看他,说:“豆花水也可以喝,有股淡淡的甜味。”
两人正吃的高兴,中年妇女把油茶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油茶上面一大把金灿灿的炸粉条,颜色十分诱人。汪白妙拿勺子把油茶和粉条拌了拌,只吃了一口便把勺子放下了。陆一鸣看她明明很期待,却又不怎么吃,不由得问:“味儿不对吗?”
汪白妙摇摇头,“……”
陆一鸣见她只摇头不说话,从她面前把油茶端过来,拿起勺子就舀起来吃。汪白妙忙又拿了一个勺子,“换个勺子!”终究是说晚了,陆一鸣已经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大口,鼓这腮帮子把粉条嚼的嘎嘣响。汪白妙本想说‘那个勺子我用过’,见陆一鸣仿佛没注意到,又舀了一口吃,自己反而不好再说,索性闭嘴,低头吃豆花。
“嗯,很好吃啊!咱们这里好像没有油茶啊!你觉得不好吃?跟你妈妈做的不同?”陆一鸣放下勺子问。
汪白妙笑笑说:“是很好吃,你都吃了吧!”
这中间有很多蜿蜒曲折的心事,陆一鸣不去揣摩,顺着她的意思把一碗油茶全部吃下,还用勺子把碗里头刮的干干净净,就差要用舌头舔了。汪白妙噗呲笑了,“虽然妈妈去世的早,但我还记得油茶的做法,以后有机会我做给你吃,算是报答你送我泰迪熊,又带我来红枫山!”
“好啊!好啊!”陆一鸣说完左右环顾,从纸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又拿起桌上一根写菜单用的圆珠笔,俯身在卫生纸上写道‘证明——汪白妙承诺给陆一鸣做油茶吃,兹次证明,以防抵赖。’在上面写好时间,递给汪白妙要她签名。
汪白妙看着卫生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乐的哈哈大笑,干脆利落的签好名字。陆一鸣郑重其事的把卫生纸叠好收在口袋里,“有这个就放心了,就算将来不在一起上学了,也可以拿这个找你!”
汪白妙掩口笑道:“嗯,嗯,收好,收好!丢了我就不认了!”
“就知道你……”
陆一鸣这么一混,汪白妙的伤感一扫而空。
两个人高高兴兴吃完饭,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太阳正在头顶,秋日的暖阳把心都暖的通泰了。上山的游客很多,下山的也不少,本来很宽的步梯都显得拥挤。陆一鸣护着汪白妙慢慢爬上山,到了关兰峰,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山风吹过来,毛孔骤然收紧,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颤。这突如其来的相同动作,让两个人都笑了。等观景平台上的人散去,汪白妙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红叶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把眼睛都染红了。
有拍照的小贩走上前来揽生意,“小朋友们,要不要照相,拍立得,拍一下,照片马上出来!”
陆一鸣有些心动,那眼神看着汪白妙。汪白妙本不欲照相,看陆一鸣一脸的‘照一张吧’,于是笑着说:“就照一张,只是刚才你付的饭钱,这次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