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你是不是跟何阿姨母子相处的不好,为什么周末还呆在学校?”
汪白妙忙辩解道:“不是,我跟阿姨挺好的!”
“那何根宏呢?这次回来,我看那孩子流里流气的,没个正经样子!他没有欺负你吧?”
该怎么回答?说他欺负我了,然后爸爸要怎么样,跟何阿姨离婚,把他们母子撵走?爸爸不会的,那就别让他烦心了。“没有!”
“跟爸爸回家去吧!你阿姨在家做了一大桌子饭菜,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汪白妙想起跟陆一鸣中午的约定,忙说:“我衣服还没有洗完呢!泡在水房里,要不你先回家,我一会回来。”
汪云说:“那我在你们学校四处转转,”他抬腕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够不够,过一个小时我再来接你!”
汪白妙点点头。她目送爸爸远去,跑回宿舍从书包里摸出几块硬币,跑到宿舍门口的共用电话给陆一鸣发讯息——我爸爸回家了,我要回家吃饭,不能去滑旱冰,不用来学校接我。对不起。汪白妙。
陆一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一分一秒挨时间,就等着去接汪白妙滑旱冰。他的书桌上放着两双崭新的旱冰鞋,是他昨天下午放了学去体育用品商店买的。一模一样的款式,一大一小,小的那双正是汪白妙的尺码。昨天说陆丽娜有旱冰鞋,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想来陆丽娜都工作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这些小朋友的玩意儿。如果要说去新买,陆一鸣嘴角抿着笑容,出神的望着旱冰鞋,以汪白妙的性格,怕是更不会去了。
他正发着呆,BB机响了。翻开一看,犹如兜头一盆冰水泼下。他被冻结了几秒钟,大脑中一片混沌,怎么办,怎么办?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冲出门外,骑着自行车朝学校狂奔。
汪白妙正在水房清洗衣服,忽然听见水房的窗户被拍的‘啪啪’响。抬头一看,陆一鸣正站在窗外看着她。汪白妙忙丢下手里的活,跑出去。四下看了看,爸爸还没回来。
“你怎么来了?”
“你不去了?”陆一鸣满脸急切的问道。
“我爸爸从船上回家了,他让我中午回家吃饭!我去不了了!”
“那下午呢?”
“下午?”汪白妙吃惊的抬起头,“下午去不晚吗?”
“下午我们打车去,保准比他们骑自行车到的还早!”
“打车?多贵呀!”
“白妙……”陆一鸣几乎央求起来。
汪白妙心一软,“可是我不知道几点能吃完饭!”
“几点我都等你!”陆一鸣一脸的诚恳。
汪白妙用力闭了闭眼睛,吁出一口气,“好,到时候我Call你!”
“嗯,我就在你家附近转转!你一Call我,我就在你家巷子口等着!”
汪白妙满心感动,“一鸣,你不必提前到,我们约个地方见就好了!”
“没关系,你家住的地方也顺路。我吃了午饭慢慢过去好了!”
汪白妙突然有些不敢看陆一鸣眼睛。一个人对你有太多期望,而这种期望恰好你又愿意接受的话,这感觉就有些微妙了。而这微妙的的情绪用幸福形容太过,用甜蜜形容不够,恰如枝头嫩绿的新叶,最好的颜色,对准了最有前途被盼望的方向。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点点头说:“好!”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陆一鸣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你快回去洗衣服,然后早点回家去吃饭。我们不见不散!”说完转身骑着自行车跑了。
汪白妙看着陆一鸣被春风吹走的声音,满满咀嚼他的话。不见不散!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空洞的成语被赋予了鲜活生动的含义,她的盼望好像不止是中规中矩的直线,开始分出旁支,长出花苞开出鲜花来。
跟着爸爸回到家。何翠已经做出一桌丰盛的午饭。她蜡黄的脸上露出罕见放松的笑容,显见的情绪高涨。何根宏在家看电视,看见汪家父女进屋,难得的站起来喊了一声汪叔叔。
汪云很高兴,一家人难得的吃一顿团圆饭。何根宏陪着汪云喝酒,几杯酒下肚,态度渐渐张狂起来。何翠又是拽他又是给他使眼色。何根宏不理她,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到嘴里大嚼特嚼,就着一口酒咽下去后说:“汪叔叔,咱们家这次房子拆迁,我听说可以在新区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我妈妈到汪家这么多年,给你们当牛做马,这次的新房上得挂上她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