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白妙在黑暗中拥着被子,半晌假装被他叫醒,“嗯,睡了!”
汪云本料想她还醒着,方才见她哭成那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想要劝慰一番。岂知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再也不是一块糖果就能让她破涕为笑的小姑娘了。汪云叹了口气,回屋睡觉。
汪白妙脸上泪痕犹在,满腹委屈无处述说。哭的累了,不知何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小腹坠胀,想要上厕所。她眼睛酸涩,喉咙发干。坐起来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从床上起来开了门出去,客厅里没开灯,但电视开着,声音调的很小,不同画面交叠变换,客厅里的光线也随之明暗变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方便面的味道。汪白妙看过去,茶几上放着一盒方便面。这么晚了,会偷摸吃方便面的只有何根宏,她环顾四周,没看见他人影。犹豫着是继续上厕所还是回屋睡觉。她朝厕所看了一眼,厕所门大开着,没开灯。借着电视的微光,她看清楚,厕所里没人。汪白妙小跑着冲进厕所,锁好门上厕所洗脸。
何根宏站在厨房冰箱的阴影里,手里的塑料方便面叉子上插着一根火腿肠。从厨房大开的门里看到汪白妙跑出来,他咬一大口火腿肠,无声无息的笑了。
汪白妙洗漱完毕,靠在厕所门口听了听客厅的动静,外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响。她拉开门,刚跨出两步来,一只手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接着一个多齿滑腻的东西抵上了她的脖子。何根宏满嘴都是方便面和火腿肠的味道,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厉害了啊!敢朝我摔杯子,信不信我杀了你!”
汪白妙浑身汗毛倒竖,她僵直不动,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何根宏握住叉子的手微微用力,汪白妙疼的‘嘶’了一声,不由自主向上拉长了脖子。他贴近她耳朵,“哟,厉害啊!你这只病猫敢跟我装老虎!仗着你爸在家和我叫板是不是?有本事你留住你爸,让他天天看着你!要不然,等他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根宏呼吸的热气打在汪白妙脸上,嘴里的口臭混着方便面的味道令她作呕。她毫不犹豫,张嘴就要呼救。何根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她猛地一咬牙,狠狠咬住他的一根手指。何根宏吃痛,松开手在她后背推了一把。汪白妙得了自由,踉踉跄跄冲回房间。何根宏甩着手追着她跑了几步,怕动静太大吵醒汪云,便停了下来。他抬起手看了看,汪白妙咬的很用力,牙印处渗出血迹。他骂骂咧咧走回茶几跟前,把握着的塑料叉子丢进方便面盒子中。汪白妙锁好门,拿木棍把门顶上。她靠在门板上的身体瑟瑟发抖,心中不停念叨,这个家呆不了了,呆不了了!
陆一鸣回到家中,金丙相和陆丽娜一人敷着一张面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年过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金丙相时常在陆家一赖就是一天。陆丽娜虽然言语上还是不太待见他,但再不像赶苍蝇一样赶他。见陆一鸣进来,陆丽娜扯下面膜没好气的说:“你又到哪里去浪荡了。我呼了你好几次,怎么都不回!”
陆一鸣因为汪云生气的关系心情有些低落,此刻一坐在沙发上,竟觉得十分疲累。他索性歪道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BB机没带!”
陆丽娜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一下,看他累得很,边在旁边蹲下说:“你怎么这么累?”
“嗯,就是累!”
金丙相拍了拍脸上的面膜,说道:“你那是锻炼太少,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累……”
陆丽娜回头瞪了金丙相一样,金丙相忙凑过来说:“看把你姐姐心疼的,小一鸣,明天开始跟金哥跑步吧!男人,没个好体力怎么行!”说完就朝陆丽娜挤眼睛。
陆丽娜闻言,站起来踢他,金丙相搂住她的腿,两个人扭成一团。陆一鸣翻身起来,“我睡觉去了,不看你们秀恩爱!”
那么老远的骑着自行车带人,陆一鸣确实累了。到底是年轻,心中纵然有不痛快也一粘床板就睡着了。夜里做梦,梦见跟汪白妙去市游泳馆游泳。自己换好泳衣出来,在门口左等右等不见汪白妙。他见四下无人,偷偷跑到女更衣室门口,隔着门帘喊:“白妙,换好了没?”
好一会汪白妙扭捏的声音传来,“一鸣,我没带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