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汪白妙问道,见陆一鸣怔怔的发呆,便对面包店老板说:“一个奶油、一个红豆沙和一个原味!”
陆一鸣这才醒悟过来,“这么多?”
“不多,这样可以每种味道都尝一尝!”
两个人在公交车上分食面包,陆一鸣皱着眉头说:“哎哟,这家店的面包可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金哥做的好吃。”
“金哥?”
陆一鸣朝汪白妙一笑,“我的准姐夫……”陆一鸣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一路上给汪白妙讲姐姐和金哥的趣事。汪白妙掩口而笑,赞叹道:“金哥对你姐姐很好,很用心啊!”
陆一鸣说:“那是,不过你不用羡慕他们!”
这话没头没脑,汪白妙何其聪明,知道他接下来没好话,便装傻充愣的不接话。陆一鸣却不肯放过她,他厚着脸皮说:“我们将来会比他们更好的!”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他二人上车早,并肩坐在公交车上,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燥热的风,汪白妙突然有说不清的焦躁和迷惘。将来吗?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陆一鸣,只见他大口咬着面包,一脸的兴奋。汪白妙不知道自己的失落来自何方,她只觉得人生变数太多,将来么,谁知道跟自己想的会不会一样。
陆一鸣不知道她百转千回的心思,兀自因跟她一起出来而开心。到了北旺,两个人挤下公交车,都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顺着巷子走进去,天空渐渐聚集起大团大团的乌云,那乌云越压越低,仿佛就要罩道地上。“要下雨了!”陆一鸣看看墨黑的天空说。
汪白妙快走几步,“一会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拿了书就走!”
陆一鸣‘嗯’了一声,跟着她跑起来。到了汪家楼下,汪白妙蹬蹬蹬上了楼。刚爬到五楼就听见楼上传来何翠和何根宏的争吵声。她停下来犹豫了一下,透过楼梯间采光用的花窗,看见陆一鸣正竭力抬着头超上看。我拿了书就走,汪白妙想着快步上了楼。
家门大开着,汪白妙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屋里一片狼藉,何根宏正在砸东西,何翠在他身后苦苦哀求他,然而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摔东西。看见汪白妙回来,何根宏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好啊,正要找你呢,你就送上门了!汪云太他妈不仗义,答应老子新房子要写我妈的名字,结果呢?老子今天在拆建办的建档上看到了,他就写了你这个臭□□的名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妈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何根宏几乎咆哮了,他一边厉声骂道,一边抓起一把水果刀,一刀一刀的戳墙上的挂历。
汪白妙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她也不关心。她假装没看到一地的狼藉,不理何根宏,对何翠说:“阿姨,我回来取本书!”何翠一脸的泪痕,她脸上有伤,大概是被何根宏扔的东西划破了。她一把抱住何根宏,生怕他要乱来,转过头对汪白妙说:“白妙,你快走吧!要拿什么书过几天再回来拿!”
汪白妙没听她的,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虽然没看,还是感觉何根宏冰凉的视线像毒蛇的芯子一样舔过她的身体。何根宏还没砸她的房间,她的房间还算整洁干净。她正在书桌上翻书,听见外头一阵物品倾倒的声音,紧接着何根宏就冲进了她的房间。汪白妙抓住那本语法书,靠在书桌上,看着闯进来的何根宏以及紧紧拖住他的何翠,她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何根宏一脸狞笑,他把手里的水果刀朝地上一扔,“干什么?汪云新房不是只写你的名字吗?想把我们赶出去,门儿都没有。他不写我妈,好啊,那我就当他的女婿!总没道理把女婿赶出门去吧!”说完就朝汪白妙扑了过来。他拽住汪白妙的衣领,一把就把她拖了过来按到了床上。汪白妙大惊失色,又踢又打,然而她的力气如何能敌得过何根宏,何根宏附了上来,一边用身体压住她,一边就去撕她的衣服。何翠吓得魂不附体,她看到墙角的顶门棒,抓起来就朝何根宏头上打了过去。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本能的没用全力。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何根宏吃痛的抬起头。他一把抓住母亲手里的木棒,用力一拉。何翠站立不住朝他到过来。何根宏抢过棍子,紧接着又将母亲用力一推。何翠被大力推出去,脑袋撞在书桌角上,大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