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窗安静地阻挡着阳光,田理事捏了捏鼻梁,看不清表情。
“所以说现在反对合并的人反而要比赞成的人多?”May把记录甩在桌上,脸色凝重。
“似乎是这样,我差了人暗中去了解各大分部的趋向,照目前来看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荣叔汇报着。
“他妈的这些理事都怎么想的,”May怒极反笑,“真他妈有趣,我反对合并的时候那么多人相劝,现在我改主意了,底下却又颇有微词。”
荣叔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在安静的书房格外明显。May点点头示意他接听,荣叔接通后听着对方的言语,有些急迫地说:“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了?”May问道。
“杨理事恢复了意识,我这就赶往医院。”荣叔欠身行礼便要走。
“等等,我也去。”May抢上前去开门,被荣叔按住了门把。
“少当家在宅邸等候就好,需要了解清楚的事,我会代替少当家问的。”荣叔恭敬地说着,半分不肯让步。
May直视荣叔的眼睛,荣叔却将头偏到一边。
“荣叔,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May直截了当地问。
“少当家,您请放心,”荣叔保证道,“我荣某绝不会害您。”
片刻,May放开了手,默许荣叔离开。
“好,我信您。”她这样说道,让出了门口。
荣叔向May欠欠身,迅速赶下楼去。
May站在门口,看着荣叔离开的身影,没有动弹,眼里有了不解,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落寞。
夜深时分荣叔归来,May还掌灯坐在书房静候。
她抬眼看着荣叔,无声地询问,荣叔却摇摇头,表示没有带回任何可参考的消息。
“杨理事病情突然加重,不治身亡。”May听着荣叔简短的汇报,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却又迅速恢复面容的平静。
她点头表示知晓了,站起身走出书房,一言未发。
这日的理事例会,May早早到场,难得平和冷静地端坐。待各部理事长纷纷落座,May向杨理事的空座位投去一眼,又收回视线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我们不谈合并,”May说着将面前掀开的文件夹合拢放于一侧,“谈谈跟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弃影的现状。”
各位理事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少当家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前几日杨理事车祸救治无效死亡,印尼办事处的贸易交流一度陷入中断。后来我在收回印尼分部领导权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May微翘嘴角,露出不屑一笑,“蔡理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曾经前往印尼与杨理事进行过密谈吧。”
蔡理事做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滑稽。
“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May说道,“但凡做过的事,终究会被人知晓,我想您心里也有一定的觉悟了。这么说吧,在座的理事长们,”May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了个悠闲的姿态,“你们私底下都做了什么事,我大抵也是了解了个七八分的,为了稳定我们弃影的大局呢,有些业务和资金的调整,今天需要告知大家一声。”
“少当家……”田理事接下传阅过来人手一份的资料掀开浏览后,马上产生异议,“您这……我觉得……”
“田理事,”May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是告知,而不是征求意见。”
“各位理事长们就在这里仔细阅读一下吧,有不明白的条款可以随时问我,但我希望不要有人持不同意见与我争论,更改是不可能的,今日生效,今日执行。希望各位理事长们回去后能够妥善调整贸易方向,以适应现下的规定。”
“越南和新加坡的投资资金被中断了。”会后,蔡理事赶上田理事急促地说,用方帕擦去了鬓角的汗。
“哼,王八羔子。”田理事咬着牙咒骂,“真是翅膀硬了,敢骑到叔伯辈的头顶来造次了啊。”
“怎么办,咱们私下金钱交易拉拢中立理事并且打压赞成派的事,少当家恐怕已经知道了吧?”蔡理事发愁。
“明争暗斗总归会被人察觉,这没什么好害怕的。”田理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