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怎么样,心动没?”
灵芸“扑哧”一声笑了。
司匆叫道:“有那么好笑吗,很严肃的。”
灵芸说:“你用一张纸条跟一碗羊肉面,就想拐我当你女朋友?”
“这好办,你要是嫌我舍不得下血本,咱立马去南京西路,你想干什么都成!”司匆忙抓起外套就要走。
灵芸没说话,她想到陆璟,他断然不会带自己到这样闹哄哄的,温暖的馆子里吃饭。也断然不会像司匆这样,急得满脸是汗。
他的情绪永远不会失控,他永远不会将就自己。
她说:“我答应你。”
司匆放下外套,握着灵芸的手:“这是最让我开心的圣诞节。”
陆璟打发走公司里一帮外籍光棍,疲惫地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本来是想带着灵芸去浦东新开的一家餐厅吃饭,然后逛逛夜景,逗逗小姑娘开心。
没想到今年调过来的高层里,有一个超级疯的美国人,威胁Doug请大老板参加聚餐。他实在不想每天看到Doug幽怨的脸,就应承了。
陆璟扔了西装外套,连灯都懒得开,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他记不清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只觉得有点热,难受地扯了扯领带。迷迷糊糊中,觉得玄关处有声音,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他猛地一惊,抬起头,黑暗中,玄关昏黄的灯光足以让他看清——
那是薛灵芸,和一个男孩子。
他听到灵芸娇俏的声音:“快回去吧,这么晚,你爸妈肯定担心你。”
他看到灵芸害羞地凑上去,抱了抱那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心爱的不谙世事的小灵芸转过身——他在黑暗中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惊恐的小脸,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灵芸垂下头,不说话。
陆璟突然狠狠把薛灵芸按到墙上,贴上去,问:“他是谁,你的小男朋友?”
灵芸不知道,原来陆璟也会发狠,会愤怒,尽管很疼,她竟没出息地有些高兴。
可是,此刻溢满她的心的,是潮水般的悲伤与害怕——她闻到了陆璟身上刺鼻的酒味。
陆璟见灵芸瑟瑟发抖,手拼命推着他,瞳孔里尽是害怕——原来她怕他,她恨不能离他远点。愤怒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湮没他的理智与自持。
他冷笑着凑近灵芸的耳边,道:“不敢回答?这么怕你的小叔叔?”
灵芸疼得都流眼泪,她拼命挣扎,可他力气这样大,她根本逃不了他的钳制。
这让被愤怒、嫉妒烧红了眼的陆璟更加疯狂。
他拽着灵芸的头发,把她往地板上一扔,俯视着她冷冷道:“18岁就知道跟男朋友疯到半夜,真跟你那好外公一个德性。”
灵芸的脚腕一阵钻心的疼,似乎是扭到了。她咬着牙撑起自己,往自己的房间爬——可这让陆璟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像看见猎物的狼一样,扑了上去。
灵芸不敢相信|压|在自己|身|上的魔鬼,是自己从8岁开始,那么信任,那么依赖,那么迷恋的小叔叔。
眼前男人放大的脸,狰狞,可怖。
灵芸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黑暗中,她两只手摸上陆璟的脸颊,颤着嗓子问:“小叔叔,我是灵芸啊。”
身上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但立马把灵芸的手按在地板上,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是陆老头最疼爱的外孙女。”
他满意地看着几乎赤|裸的灵芸,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呢喃:
“你说,陆老头要是看到我这么|玩|他的亲外孙女儿,会不会磕头求我放过你呢。”
陆璟第一次到陆家,是怀着怨恨的。那年他才六岁,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甚至都没有陆家餐厅的桌子高。
可他异常的清醒。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车轮下血肉模糊的脸,那是他慈祥和善的继父给他的第一份大礼。
他那美丽柔弱的母亲,会在午夜幽暗的灯光下,看着父亲的遗像,无声的哭泣。
不过五六年的工夫,母亲便郁郁而终。
他那继父,比她大了快三十岁,她嫁过去的时候,那个姓陆的男人,已经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
干枯的老人,贪婪地大笑着,露出满口被烟熏黑的黄牙,鲜|嫩的女人瑟瑟发抖曲意|承|欢。那间肮脏的,腐烂的大宅子,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