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怕吗?他在试图控制你,让你对自己认识的人最真实的一面一无所知,还阻拦你交朋友,断绝你变得更好,继续向上攀爬的渠道。”
“徐启庭先生,”陈秘书语气加重,“请不要乱说话,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徐启庭冷笑:“那要是不是造谣呢?”
心知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今天这把锄头必须挥下去,他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只要池叶满听了他的话有一点动摇,他就能抓住机会,让他慢慢倒戈。
到时候,这些年怎么都埋不进徐槐庭身边的钉子,可不就让他自己长出来了。
原本计划着暗中接触。
如今,徐启庭不得不铤而走险直接对叶满道:“那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痛下杀手的人,难道不可怕吗?这种人,谁还敢拿真心对他,狼心狗肺,谁靠近他,最后怕不是都要落得跟他爸一样的下场......”
陈秘书没想到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这件事,当即脸色一变,立马提高音量说:“徐启庭先生!徐先生的父亲是酒后发生车祸而亡,这件事早就调查清楚了,不要胡说!”
徐启庭凉凉笑着:“我可是看见了,那晚,徐槐庭......”
“启庭。”
一名穿着中山装的年迈老者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走过来,徐启庭瞬间噤声。
表情一变,快步过去搀扶住老人:“爷爷。”
老人视线平静扫视过周围,最后在叶满身上停住。
陈秘书向旁边撤了一步,把人挡住,礼貌点头:“老爷子。”
徐老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叫徐启庭离开。
老人气场不凡,光是站在那,就让周围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一行人离去,叶满听见身边的小吴用力呼出口气。
陈秘书绷直的后背也松了下来,转头看向叶满。
发现叶满脸色不怎么好看,是他不怎么爱在人前摆出来的阴郁神色
想到刚才徐启庭说的话,陈秘书眉心直跳,试图解释:“三少,刚才那人说的话......”
想说让他别放在心上。顺便替自己老板解释一下,他绝对不是干涉他的人际交往,也没叫人封锁他的信息渠道......
还有,他绝对不是在盯梢。偶遇——陈秘书对着自己老板走前叫财务给发的巨额奖金发誓,绝对是偶遇。
却见叶满阴阴沉沉地开口打断他:“陈秘书,这人好讨厌。”
陈秘书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骂我。”
陈秘书更傻眼了:“......什么时候的事?”
骂了吗?没有吧?
叶满继续森冷阴暗地道:“对不起,我这人生性有点敏感,他是不是说了......狼心狗肺。”
陈秘书猛地回过点味儿来。
嘶,差点忘了。眼前站着的这个,可是为了送他爹进去,宁愿捅自己一刀的人。
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就那么落了下去。
按了按太阳穴,想着徐启庭这算盘可是打错了,他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位池小少爷,这人......挺神奇的。
想着想着,不由摇头失笑。
还得替他家老板哄人:“没有没有,他说的是徐先生,不是你。”
系统也配合安慰:「对对,他不是故意来骂你的,他是想找你合作对付徐槐庭来着。」
叶满没有感情道:「哦,所以他就打算靠告诉我活祖宗不是个好人,想说他很坏,让我跟他联手,对付活祖宗?」
叶满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他用一种分外不敢置信的语气对系统道:「难道我看着就是什么好人吗?」
「他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吗?」
他可是系统唯一指定的恶毒炮灰!
「这种低级的挑拨离间手段,我十岁就不用了,统哥,你说,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系统:完蛋。
对面估计打死也想不到,眼前这这个恶毒小骗子听了那些话,会是这种脑回路吧?
它也想不到。
隔壁的陈秘书人都傻了啊。
......
当天叶满就小心眼地找徐槐庭告状,并直接添油加醋道:“他骂我是狼心狗肺没人要没人爱的可怜虫!”
系统:「不是.......」后面没说吧!
叶满失声控诉:“他甚至连一块皇家蓝都舍不得出,就想让我给他打白工!”
当然,现在一块皇家蓝已经打动不了他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现在要坐地起价了。
“我跟你说,这种爱白嫖的老板,我见得多了,他肯定实习期一过,连钱都不给就要把我踹开!”
他跟徐槐庭肆无忌惮地蛐蛐着对方的用心是多么险恶。
早听陈秘书转述过全程的徐槐庭在那边笑得停不下来。
叶满不开心指责:“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心念一转,转眼声音变得楚楚可怜:“我好忙的,我拆我哥和你外甥都拆不过来,他还想让我再多干一份活,他想压榨我的劳动力,里卡多,他欺负我,欺负你的......”
徐槐庭笑声渐收。
电话那端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怎么不继续了,说啊,我的什么?”
第52章 今天不想哄你 就一活祖宗
按照叶满之前的性格, 说到这准要把声音拖得长长的,用最甜的嗓子跟徐槐庭说:“你是我要效忠一辈子的活祖宗,我给您鞍前马后跑腿办事, 比陈秘书还好用。”
这里面的每个词水分都很大:一辈子不可能;说鞍前马后, 其实自己心里还有一堆小九九;心没尽多少,话说得比做得更圆满;比陈秘书还好用那更是没边的事。
人家世界top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智商情商都没得说, 就他那年薪,换成叶满干上一年就辞职跑路,找个小城开家螺蛳粉店,守着店度过余生去了。陈秘书还能按时上班,是个有目标有理想,要实现自我价值的人, 把自己跟人家往一块比, 都属于叶满给自己贴金了。
他迟疑就迟疑在,他不久前才答应活祖宗不骗他了。
假话之所以容易说出口,是因为里面压根没一点真心, 考验的是逻辑和脑力。
不动感情, 嘴皮子一碰, 自然把牛皮吹上天都无所谓, 反正一点感情都没有,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捡着好听的来就是了。
可要说点心里话, 对叶满来说,就像是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部分剖开来,捧着送到别人手上,交给别人裁定他的命运。
他一旦交出去了, 是被好好接过了、珍视了,还是砸得一地稀碎,全凭对方的心意,这让他心底分外踟蹰忐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万一对方不接,那多受伤。不如嘻嘻哈哈笑着糊弄过去算了。
就像他之前对系统那样。
他矫情着,徐槐庭也不催,等待的时间像是拆礼物前的一刻,你已经知道里面是你期盼了多久、多么令人激动人心的宝贝,却还没见到全貌,拆开丝带的这一秒因此刺激得无以复加,一生有这么一回,就够人反复拿出来品味一辈子了,等等也没什么。
叶满在那头把气氛烘托到跟要表白了一样,终于纠结够了,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用他那缠缠绵绵的小蜜嗓,娇羞腼腆地对徐槐庭说:“你的好兄弟。”
嘿,别说,他这辈分嗖一下就给抬上去了。
这个京圈,终于也是让他给混明白了。那么多短剧,真没白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