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你也是个怕死的女人!你跟那些人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费阁眼神忽然低垂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宴卿,紧迫盯人。
像是终于肯定了自己之前的错觉,又像是对于沈宴卿此刻的行为举止极尽的讽刺,总之,费阁脸上的神色蓦然间便冷了彻底,毫无温度。
沈宴卿不禁愣了!
听到以后,开始还诧异于费阁的转变之快,可是随即她心底便羞愧地咬紧双唇,恨不得为自己的恬不知耻而感到窒息。
脸颊也火烧一般的灼痛着。
可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其实真的不想去求费阁!
不过这一刻,沈宴卿眼睛里的那抹希冀却依旧没有因眼下的任何羞辱而消减一分。对于她来说,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包括她的脸面!
费阁见了,内心却不知怎么,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子鄙夷与愤怒。
大概是为着自己之前的情绪波动而不值……
——
眼看着废纸壳下的定时炸弹就只剩下了20分钟的倒计时,他又并不是什么拆弹专家,费阁眼底迅速划过了一抹幽暗的讽刺,竟是想也没想,转身便漠视了沈宴卿的求救,脚步坚定果决地直接朝着仓库的大门一瘸一拐地走去。
“费阁,我求你——”沈宴卿见他竟完全无视了自己,不顾一切地走到了门边,手马上就要碰到了门把手上,她当下便急了。
眼眸轻晃间,沈宴卿明白,现在对于她来说,费阁可是她跟孩子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她不努力抓住,那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然费阁嘴角却是自然而然地上挑,莫名露出了一抹明显得意的笑容。原本是想要直接打开门就这样当着沈宴卿的面走出去的,即便腿受伤,走路不方便,可只要凭着他一手厉害的擒拿,他完全不怕那些地痞喽啰……只可惜,就在费阁将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扇铁门居然已经从外面被人锁上了!
“嘭——”
“该死!”
费阁当即手掌狠锤了一下铁门,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而门外竟然毫无动静。
显然那些人已经撤走!
费阁只停顿了一瞬,这才像是忽然又想起了身后还有个沈宴卿一般,直接又面无表情地拐了回来,然后随手举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便朝着沈宴卿的身上猛划了下去。
“不要——”
沈宴卿下意识地还以为费阁一怒之下想要拿她出气,眼睛立马害怕地紧紧闭起。
可是疼痛却迟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当沈宴卿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手上居然蓦地变轻松了许多。
绳子不见了!
沈宴卿眼眸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堪堪睁开以后,几乎机械式地移动向自己的双手手腕,当看到那上面绳子已经被划开掉落在地,而并非是她的脑袋或胸口被刺穿……沈宴卿这才似终于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怔了一瞬,蓦然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似终于又活了过来一般,蓦然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眼眶迅速发红地抬起,仍有些木讷地看向费阁,仍感觉不可思议:“谢……谢你救我!”声音很浅,几乎听不清,颤颤巍巍。
然而当沈宴卿再次低头去注视自己俨然已经恢复自由的双手时,脸色却早已经红成了一片。
她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马上又想到此刻情势,沈宴卿便又很快地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股窘迫,抹了把脸边的泪水,咬紧牙关,见费阁满脸冷漠地蹲下去用玻璃碎片帮她划开脚上的绳子,沈宴卿也没有浪费时间,忍着浑身的不适,迅速活动起自己被绑了近一天的手腕。
直到那里不再僵硬,可以活动自如为止,沈宴卿这才又将眼神再次移向费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指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沈宴卿现在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询问着费阁。
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她也同样明白,现在已然不是逞能的时候,光凭她一个女人,要想逃离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她并没有忽略之前费阁在铁门前的异样举动。
——很显然,是因为铁门从外面被人上了锁,所以费阁才又改变心意,折回来救她。
沈宴卿这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谢那道已然从外部上锁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