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连意外都无从谈起的小小插曲,却没有想到这却是我命中劫数的序曲。
再次见到时良是在我表哥的办公室。距那次加油站的初遇已是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表哥那天一早约了我和他的女朋友吃晚饭。我便听从表哥的安排到他的单位找他,顺便搭他的车一起去餐厅。那天正巧赶上我轮休,闲来无事我便早到了二十分钟,表哥便让我来他的办公室等着他下班。
推开表哥办公室的门我不由得一愣。办公室里原来还有别人在。那人正是时良。他看见我不敲门就走了进来,先也是一愣,很快的他看着我的脸意外的说:“是你?
表哥莫名其妙看看他,又看看我问:“你们认识?”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张面孔,只觉得眼熟,却实在记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去年夏天,在南二环的加油站我给你的车加过油。”那人看着我提醒。
“哦!是你!”我恍然大悟。心里竟然有几分没有来由的欢喜。“你记性可真好。”
“你这样与众不同的姑娘,我自然是不会忘。”他半开玩笑的恭维,竟毫不在意作为他直管领导的表哥就在旁边。
于是我知道了,他叫时良,家乡在素有‘冰城’美誉的哈尔滨。表哥事后还告诉我,时良的父亲正是在他们业内掌管黑龙江的一方天下鼎鼎大名的时某人。所以在公司里,大家也称时良一声‘时公子’。
相对于他们这有些敏感的各方势力,我更感兴趣的地方显然是时良本人。特别是他在听到表哥介绍到我叫‘燕婉’的时候,他澄澈的眸子明显一亮,他向我和熙微笑,问我,可曾听到过‘良时燕婉’这句古语。我笑。那是自然。‘欢愉在今夕,燕婉及良时。’我名字的出处我怎能不知道?
他也笑:“好巧,那也正是我名字的出处。”
笑容明媚的我忽略了表哥暗自锁紧的眉头。
自那天之后,时良开始频繁的约我吃饭,出游。我自然也是欣然愿往。时良他总是会给我一些小小的惊喜。他会在不经意间送我一瓶我用惯了牌子的化妆水,或是一罐面膜。他也会带我去我心仪的餐厅吃饭,点的菜色一应皆符合我的口味。而这些都是我不曾告诉过他的。我以为是表哥的授意。
父母虽然从未催促过我,但我知道,在他们心里是为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忧心的。
而我的心里的的确确是喜欢时良的。
我怎能不喜欢他呢。
他会连续熬两个通宵加班,只为了在我空闲的时候可以多些时间陪我,哪怕只是见我一面。
我的脾胃一向不好。而时良会在知道我胃疼的时候驱车往返七十多公里只为了给我送来一盒胃药,而自己却因此而忙到没有时间吃午餐。
我和他之间,似乎差的只是他一句正式的表白而已。
直到表哥找到我。
“姨父姨母跟我说,你最近和时良走的很近。”表哥开门见山的问我。
似乎是。我点头,并不想否认。
“婉婉,听表哥话,离他远一些,你们并不合适。”表哥诚恳看我。
“为什么?哪里不合适了?”我意外的看着表哥,难道他竟然不是极力促成的吗?
“时良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人畜无伤。”表哥扔给我一叠照片“喏,你自己看看。”
那是时良在酒吧,在夜店吸烟酗酒夜夜笙歌的铁证,以及和不同的女孩儿牵手亲吻的亲密照片,时间流过了我不曾认识他之前的那些个未知的春夏秋冬。
我心下有些战栗,却兀自嘴硬的问表哥:“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你并不真正了解时良,他只是让你看见了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
“这些东西你已经给爸爸妈妈看过了?”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惊慌。
“并没有。”表哥看着我一字一句“有些事情,他们没有必要知道。”
我心下稍安。
“东西已经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判断。”表哥说。
于是,在时良对我表白的那一天,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失策的决定——拿着那些照片问他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时良竟然流泪了。那样温暖的像阳光一般的大男孩儿竟然流下了伤心又悔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