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早听说了,这次又在床……上被发现?”小声地议论传来,“哪能有假呀,咱府的人跑到别府的,说出去……”
蒋欧阳将手拱入袖中,在门外缩着脖子道:“我看碧莲小姐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怎会想到那么拙劣的开脱借口,说秦嬷嬷跟唐夫人勾结,这样做有什么好儿了,温少爷可是唐夫人的亲生儿子,秦嬷嬷又颇受婶婶喜爱,全然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吸了吸鼻子,“反正我亲眼见过的,他们俩的奸情早传的沸沸扬扬的。”
温仪经过温碧莲那么一闹,震惊之余失了发怒的脾性,反而有些没了底气,他铁黑了脸,用力丢掉了拐杖,怒其不争的骂道:“逆子逆子!连个女人都不如!”
“温老哥,你消消气。”蒋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锦懿身上有伤,有话好好说。”她的目光掠过停云,最终落在温锦懿脸上,问道:“锦懿,姑母不信你会做出这等有为人伦的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跟姑母说道说道,这样沉默下去,于你又有甚么好处呢。”
蒋夫人显然在给温锦懿机会。
停云趁着这个机会,转而看向蒋夫人道:“这其中,确实有误会……”
蒋欧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人赃俱获,捉奸在床,还说误会,你们不仅在后山卿卿我我,我还听说他俩一起去新城的公寓私通!”蒋欧阳适时的补了一句,眼光阴沉,身子却躲在门框后,“好些人都看到过!”
周围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讨论声,“我也听说了,他们还不止一次呢,听说还在聚福楼……”
“天啊,我还记得老夫人寿辰的时候,温少爷就在杏花阁那边的一个甬道里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呢,当时没看清脸面,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二姨太么……”
最是舆论杀死人,这些细碎的话儿如无数的炸弹扔了过来,将她逼上绝路,百口莫辩。
停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一旦她自乱阵脚,便只有死路一条,她努力逼迫自己去寻找线索,的身子犹自有些虚弱……虚弱……停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动,这件事并不是没有突破口!她握了握拳,手上使不出力道,说明她被人下了药,只要药劲儿没有散,定是检查的出来!一旦被人查出被!这件事的性质就会全然变了!
停云为自己寻找到了突破口雀跃不已,她下意识看向温锦懿,却见温锦懿正以同样探究的目光审视她,两人目光相触,瞬息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原来他(她)也是这样想的。
停云心神一定,正要说什么,忽见蒋寒洲默默从太师椅上起身,缓步向她走来,深深冷冷的看着她,“还是误会么?”
停云眸光渐渐坚定,“是!”
正在此时,秦嬷嬷带着两个丫鬟从外匆匆走进来,手中托着一块玉佩,说,“夫人,这是在二姨太的房里搜到的。”
蒋夫人接过玉佩看了眼,脸色又沉了几分,玉佩光泽剔透,一脚有透明的银色链子,玉佩的右下角雕刻了一个小篆,“懿。”字。
“这不是温少爷的玉佩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
秦嬷嬷脸上掠过一丝暧昧的神色,低声道:“在二姨太的枕头底下找到的哩。”
蒋寒洲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目光定定的落在停云身上,唇角噙起戏谑的笑意,“还是误会么?”
停云深深的看着蒋寒洲,心中无端失了一个缺口,绷紧了面容,“是。”
蒋寒洲忽然轻笑了一声,兀自摇头,“你是说这里每一个人都在陷害你,所有人都瞎了眼一起来陷害你。”他清清淡淡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是他们把你丢上了温锦懿的床,是他们把玉佩藏在你的床头。”
停云涨红了脸,犹自倔强道:“是。”
“哈!”蒋寒洲轻笑,伸手将停云从地上拉起,缓缓俯身于停云耳畔温柔道:“这么说也是他们扒了你的衣服丢进了温锦懿的浴桶,是他们在你的胸口留下了吻痕,也是他们指示温锦懿帮你隐瞒假怀孕的事了?”
停云如被人当头一棒打下,雷鸣声惊炸耳边,天灵盖仿佛被人硬生生掀开,那么深重的痛楚和悲哀包围了她,她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蒋寒洲,如此锋利的轮廓,此刻却又如此温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