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也住在蒋府。”蒋寒洲拍了拍黑色貂裘上的雪沫,不悦的说,“你好歹看起来小家碧玉,怎这样泼。”
“你是蒋府上的什么人?”停云问道:“食客吗?”
蒋寒洲微微扬了眉,想了想,“亲戚,贵亲。”
“你是蒋家的亲戚?”
蒋寒洲扯了唇角,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难怪会在后山看见你。”停云将绸缎放回怀里,嘟囔道:“蒋家怎会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亲戚。”
“那你是什么人?”蒋寒洲微微侧着脸。
停云正要开口,忽而想起来后山相遇时的轻薄场景,又偷偷溜出去和他打过牌,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传到蒋夫人的耳中,只当她不检点了,指不定又要怎样羞辱折磨她,于是她改口道:“我是这里的丫鬟。”
蒋寒洲眉梢一扬,“做个丫鬟还这么理直气壮。”
停云见不得他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心下火蹭蹭的冒了起来,不想跟他再过多接触,扭头就走进了院子,回到阁中关上了门。
蒋寒洲看了眼那块匾额,杏花阁?他唇角带笑,转身离开,来到明华台的时候,正好看见司机小梁急急从前门跑过来。
“少爷,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蒋寒洲摘下白手套,眉也不抬的问道:“杏花阁住的什么人?”
司机小梁微微一愣,忽然想了起来,拍了一下手,说,“少爷新纳的姨太。”
蒋寒洲唇角噙笑,难怪不认得他,那小丫鬟大概是跟着那位未曾谋面的姨太太嫁进来的。
“少爷要去临幸姨太太么?”小梁好奇的问道。
蒋寒洲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明华台内走去。
明华台浓密的树丛之后,采灵正巧路过,她轻轻探出了脑袋,少爷问起了杏花阁那位?难道旧情复燃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如果那个女人飞上枝头做凤凰,就算有老夫人给自己撑腰,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大雪连绵下了几日,杏花阁银装素裹,采灵战战兢兢的候在明华台外,一直等到张嬷嬷忙完,才迎了上去,“嬷嬷出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张嬷嬷不悦道:“教给你了多少次,遇事要冷静。”
“是是是。”采灵失魂落魄,慌张的左右看了看,“嬷嬷,上次你让我销毁的那个证据,被……被人偷走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小心翼翼的看了张嬷嬷一眼。
张嬷嬷脸色一沉,“什么证据。”
采灵站在墙根底下,眼神闪躲,“就是上次小环死之前,那……那件血衣……”
张嬷嬷骤然睁眼,目露凶光。
采灵吓的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是采灵无能,采灵原本是要销毁的,但是以前住的是丫鬟合宿,人多嘴杂,一直没找到机会,又匆忙被遣来了杏花阁,好不容易有机会销毁,谁知道……一夜间……不见了。”
采灵一边说一边观察张嬷嬷的脸色。
张嬷嬷面成猪肝色,“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还没处理好,留着那件血衣干什么?”
“嬷嬷!”采灵仰面哭泣,一把拽住张嬷嬷的衣摆,“灵儿真的是没有找到机会啊,一来灵儿害怕,二来,那些个丫鬟婢子都盯着我,我哪儿敢啊。”
张嬷嬷骇的双手直发抖,小环是蒋夫人最疼爱的丫鬟,有她一日,自己就不能出头,于是她和采灵一起制造了一场自杀的假象,让小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谁知道这个贱婢死的时候,居然敢留血衣血字,她让采灵将血衣处理掉,没想到现在还留着……还被人偷走……
“这事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你我死的会比小环还要惨!”张嬷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把将采灵拽了起来,往树林中走去,说,“你好好想想,谁会偷走衣服?”
采灵低着头,不敢看张嬷嬷的眼睛,摇了摇头,“灵儿……想不到。”
“蠢货!”张嬷嬷骇的脸色煞白,眼里掠过一抹杀意,“如果找不到是谁偷得,你就准备给小环陪葬吧!”
采灵一惊,慌张许久,说道:“杏花阁只有我和那个姓艾的,但是我找她闹过一场,她好像毫不知情,其他人……”顿了顿,“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