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是二姨太的丫鬟,二姨太此次想要为老夫人表演一舞,还望先生给安排个上台时间。”
八字胡的男人十分恭敬客气,欠了欠身,“既然是二姨太的节目,自然时间是最好的,这是我们此次的节目单,二姨太想要表演什么,可以自己选时间。”
停云接过一张单子,从头到尾六支节目,母亲甚喜西洋舞蹈,她自幼在洋老师教授下学习了五年西洋芭蕾舞,许久不跳了,但是芭蕾舞的底子还是有的,定是能在这传统舞曲中,一鸣惊人的。
她的手指落在第三个舞曲的空隙间,“这个时间段,我家小姐要表演的是西洋舞。”
那八字胡的男人为难的拧了眉。
“先生有问题吗?”
“我们戏班子非常抵制西洋曲艺。”八字胡的男子犹豫道:“恐怕硬生生的此曲,引发班底众怒。”
停云想了想,既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又不能破坏戏班子的纪律,“这样吧,我家小姐会结合传统舞艺和西洋舞艺来一支,定不让班主为难。”
八字胡先生赞赏的看她一眼,“多谢姑娘体恤,乐曲上有什么要求。”
“要一架钢琴,一个钢琴手即可。”
两人低低的在后院外的梅花树下私语,由于距离太远,采灵并不能听到交谈的内容,等停云离开,她方才从后门走出,原地逗留了一会儿,匆匆往明华台走去。
明华台内,蒋夫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难得的好天气,蒋寒洲一身英姿卓越的军装,少见的陪坐在一旁喝茶,闲聊几句。
采灵前脚刚踏进去,看见蒋寒洲也在,急忙又缩回脚,往院外退去。
“灵儿。”蒋夫人忽然唤了句。
采灵白着脸,缓缓走了进去,她眼角扫了一圈,张嬷嬷站在老夫人身后,两排丫鬟垂首立在门口。
“夫人。”采灵欠了腰。
“来了,怎么又走了?”蒋夫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责备,连日缠绵病榻,她消瘦了许多,穿着蓝色的掐腰锦袍,靠在椅背上,只挽了简单的发髻,话里有话的叹息一声,“自从派你去杏花阁,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蒋寒洲垂眸喝茶的手势一滞,抬眸看了眼采灵。
正巧,采灵闪躲的目光迎上了蒋寒洲探究的目光,她急忙低下头,脸红的能滴下水来。
“你是杏花阁的?”蒋寒洲忽然问了句。
采灵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少爷,恕灵儿冒昧,灵儿是来找……来找……”
她偷偷看了眼张嬷嬷。
张嬷嬷目露戾气,轻轻侧了侧脸,示意她什么。
老夫人生平最恨结党营私,如果说她来找张嬷嬷,指不定引起老夫人的猜忌,于是她又看了眼垂首站在门外的一个微胖丫鬟,低头道:“灵儿是来找小兰打听夫人的身体状况的,灵儿伺候老夫人惯了,许久不见老夫人,总惦记着,所以……所以……突然看见夫人和少爷,灵儿惶恐,就……就……”
垂首而立的微胖的丫鬟小兰愤愤的盯了采灵一眼,又垂下头去。
“回答我的话。”蒋寒洲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采灵一哆嗦,叩首下去,“是……灵儿是杏花阁的。”
蒋寒洲多看了她一眼。
蒋夫人侧目捕捉到了这一画面,很是体恤的说,“二姨太怀着身孕,作为丈夫,有空也去走走吧,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十七章:危机四伏
“您喜欢就好。”蒋寒洲垂下眸子,玩世不恭的把玩拇指上戴着的扳指,回答的模棱两可。
蒋夫人向采灵伸手,“你起来吧,知道你舍不得我,自从小环走了以后,也就你和嬷嬷能让我省心。”
采灵脸色微微一白,低着头,缓缓往门口退去,垂首立在小兰一侧。
蒋夫人和蒋寒洲有一句没一句,蒋寒洲向来对蒋夫人敬爱有加,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就连迎娶二姨太,纵然心中不愿意,他也未曾说不。
快到晌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人低低在蒋寒洲耳边说了句什么,蒋寒洲眉目一沉,向蒋夫人叮嘱了几句,大步离开。
院内那种怪异紧张的压力顿时消减了一大半,只剩下紧张,张嬷嬷扶着蒋夫人进了阁子里,安顿好后,方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