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不能干坏事,否则不晓得这报应会不会转一圈便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崩塌的太平前奏
袁玉然担忧的跟了出来,“温少夫人,你怎么了?”
停云就着水龙头灌了几口水漱口,将嘴里的骚腥味儿冲没了,方才了一口,笑道:“遭报应了,没事儿。”
袁玉然不明白她的话,只笑吟吟的看着她,“寒洲给你添麻烦了。”
停云微微一愣,她不是很理解这个袁玉然思考问题的方式,这要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不早恨死了她?哪怕放在自己身上,她都保不准会不会手撕第三者。
其实她和袁玉然算是互相成全了,她图个安稳清白,袁玉然图个夫妻情分。
而蒋寒洲呢?就他受的那点皮毛刀伤,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什么伤没受过?会为了这点伤躺无病?无非是他对外装病不能踏出这个病房,而又寂寞难耐,所以想要个人捉弄欺负。
这不,她便成了活靶子。
停云按捺住心头的难受,努力冲袁玉然笑着。
袁玉然比停云身材高挑,气质也出众,于是站在停云面前像是温柔的大姐姐那般,袁玉然说,“我会想法子帮你救出锦懿,这些日子,你能来探望寒洲便来,不能来也没关系。”
停云微微有些讶异。
袁玉然笑道:“我知晓寒洲对那位二姨太念念不忘,你又跟那位二姨太长得很像。”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迎着雨雾往走廊前的窗户处走去,脚步轻盈跳跃,似是蜻蜓点水,全身散发着笃定而又自信的气息,“寒洲就是这样痴情的男人,他越是专一,我便越爱他,这世间还有比他更优秀更重情义的男子吗?古人云,君子色而不淫,而不下流,寒洲不淫奢,不骄纵,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你不懂他,我懂,我懂他的蛰伏隐忍,懂他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志气,懂他的无奈和妥协,我懂他的一切。”她忽然笑着回头,盈盈美目定定的看着停云,“我们来赌一把,总有一天我会闯入他的心里,将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赶走,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因为男人的心,是会变得。”
她的眼里盛满了日光晶莹的棱角,像是满室乍泄,璀璨而又夺目,仿佛窗外的雨雾被她披在身上,绽放出盛大的凤冠霞帔。
停云哑口无言,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被眼前这个明媚灿烂的女子深深的吸引了,那夺目的光辉和神韵让她几乎移不开视线,有那么一刻,她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会做到,一定会做到,就凭这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便是蒋寒洲爱的样子。
或许他已然爱上了她,只是袁玉然不知道罢了。
停云微微笑道:“蒋少夫人女中精卫,风姿冠绝,任何一个男人有您这样的妻子,注定那颗心是逃不掉的,既然你在这里伺候着,我便先回去了,锦懿那里我不放心。”
袁玉然笑着颔首,目送停云离开。
她终于明白了袁玉然为何不在乎她的介入,因为袁玉然自信而又坚韧,她相信自己能走进蒋寒洲的心里,甚至从未将她作为对手放在眼中过。
停云唇角微微扬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莫名的欣慰而又难过,幸好是这个女人守在他身边,幸好有这个女人爱他,幸好是这个女人出现,幸好是她完完全全的取缔她。
这种情绪很快的被她压下,秋雨细密的扑在面上,让她的泪渐渐干涸在眼底,丝丝凉意入心,不知是锦懿现状未卜,还是蒋寒洲欺人太甚,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路步行回到药铺。
雨在傍晚十分,下的格外的大,军区大狱里,温锦懿坐在一堆干枯的稻草堆上,垫着他的西服,他沉静的靠着墙,屈起一条修长的腿,胳膊随意的搭在膝上,看着窗外汩汩流下的雨水,许久没有动。
角落的暗影里和铁门口各站着一个人,悄无声息。
温锦懿不说话,铁门口的黑衣人便也不说话,仿佛这房间里的一根木柱,自然的融入其中,身上散发的煞气充满血腥,比暗影中的人更显得冰冷生硬,硬生生的割裂了空间。
这牢狱里,污水横流,泥土地坑洼不平,墙壁上到处都是酷刑挂钩桩子,只有那角落里的稻草仿佛是新置的,干枯而又显得爽利。
温锦懿指尖一枚玉佩,细细摩挲着,窗外的雨划过他的瞳孔,显得渺远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