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依旧淡漠的偏开头,不回应。
“难不成你想在这里站?”蒋寒洲冷冷道。
停云还是不说话。
蒋寒洲皱了皱眉,大步走了回来,大有将她抗上肩强行带走的趋势。
“你别动我,再等我十五分钟。”停云冷冷道。
蒋寒洲在她不远处站定,于是真的不动她,沉默的陪她站了十五分钟,像是一种对峙,只不过妥协的永远是他。
“到了,走吧。”停云看了眼时间,于是迈开步子往军区医院去了。
蒋寒洲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冷冷问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停云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跟锦懿打赌我今夜一定会去找你吗?刚刚过了午夜12点,今夜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第二天的凌晨,所以你输了。”
蒋寒洲怔了一下,一时气结,差点气吐血了,这个女人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细节也温锦懿挣个输赢吗?他忍了呼之欲出的恶毒话,亦忍下了满腔忿怒,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抿起了薄唇。
第一百九十七章:春宵一刻
医院的深夜空旷里透着一抹诡色,2号楼的楼下路灯像是出了故障齐刷刷的熄灭,漆黑一片,在这雨夜里,格外的渗人,她原本走在前面的,可是走到漆黑的楼梯口,犹豫了一下,身后蒋寒洲无声无息,不晓得他跟上来没?
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故意咳嗽了一声,想听听身后的动静,可是身后没动静。
蒋寒洲该不会没跟上来吧?她下意识转头去看。
身后忽然窜起一抹艳丽的火苗,停云吓得哆嗦的“呀”的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定睛看去,是蒋寒洲拿出了火机,闪出一缕火焰。
朦胧昏黄的焰火照亮了他俊美的眉眼,碎发在脸部投下一层立体的光影,使五官显得格外有层次感,英朗如雕塑。
停云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易怒又,又痞气,还喜欢捉弄人的幼稚鬼,怎么可能是袁玉然口中那么优秀美好的大男人,她微恼的扫他一眼,也管不上害怕不害怕了,大踏步的走进了黑暗里,摸黑往二楼走去。
蒋寒洲上楼梯的脚步很轻缓,他偶尔看似无意的沉一下步子,单薄的白灰楼板便颤一颤,停云便吓得一哆嗦。
停云快步走上二楼,不知道是不是蒋寒洲故意交代过,整栋楼,哪儿不停电,偏偏二楼停电,她站在悠长的漆黑的走廊口,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匕首护在胸前,大步来到蒋寒洲的病房。
莫名的,她从心底渗透出一抹寒意,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要说点什么恐吓他的话,可是咬了咬唇,终究是不想跟他说话,于是她硬着头皮推门而入,看见阳台的方向有微弱的光线,于是她飞奔向阳台,正面虎视眈眈的看着走进来的蒋寒洲。
蒋寒洲踏入病房,便反手关了门,漆黑的房间里无声无息,仿佛黑暗中微薄的一缕视线被剥夺,唯有阳台上有远处楼房投射过来的微弱光线,可是那光线如攀爬的藤蔓蔓延至蒋寒洲脚边,便偃旗息鼓般暗了下去,蒋寒洲整个人淹没在门后漆黑的角落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亦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这种静谧让停云嗅到了一丝危险,她宁愿蒋寒洲说点什么,骂点什么,哪怕羞辱她也好,也不要不言不语,这样反常的他,让人心里没有底,愈发觉得危险临近。
停云靠在护栏上,警惕的盯着他。
两人对峙了许久,蒋寒洲将外套随手丢在,从黑暗中缓步向停云走来。
停云下意识将匕首横在胸前,“你说过不碰我。”
蒋寒洲径直将她拦腰抱起,丢在了陪护的。
停云翻过身,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蒋寒洲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冷冷丢下两个字,“睡觉。”便调头走开了。
停云紧张的屏声敛气,听见床铺吱呀一声,他似乎躺在了旁边的那张病,久久不见蒋寒洲进一步动作,她才放下心来,赶紧拿过脚边的被子盖上,缩在被窝里,抱紧了怀里的匕首,一动不敢动。
夜如的浆糊将世间万物包裹,一切都是轰隆隆的静止,像是开天辟地时的混沌,停云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不知锦懿睡了么?他对她失望了么?会不会因此而不要她?她让他难过了么?
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蒋寒洲今晚说了那么多让人误会的话,一想到这里,她克制的愤怒和悲伤便像是猛兽般吞噬了她,只要今天安稳渡过,明天就去跟锦懿说清楚,现在应该凌晨一点多,再过四个小时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