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先生听出了他的话味儿,并不接话,点了点指间的烟灰,笑道:“震天?是蒋老爷子蒋震天么?”
温茂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是,他是我的义兄,蒋老夫人是我的义妹,蒋寒洲算是我的表侄了。”
图先生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参悟般说了句,“怪不得。”
“什么?”温茂问。
图先生摆了摆手,笑着圆了过去。
温茂说,“今日找先生来的目的,想必先生已经略知一二,贱内糊涂,着了小人的道,还请先生给指条明路。”
唐婉如和温碧莲看着这两个男人一来二去的闲聊扯不到正题上,正疑惑间,便听温茂把话题转了回来,唐婉如紧紧的盯着图先生,她不信这件事都是杨家一手操办,一百五十万黄金的债务,很有可能是姓图的参与其中,现在倒是推的一干二净。
图先生说,“此事我已经跟令夫人交流过了,当天签署的确实是买卖协议,可当我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协议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抵押协议,我们那份买卖被人抢了去,倒让我白忙活了一场,许是那日都喝醉了,被人钻了空子,白白帮人牵线搭桥做了嫁衣裳,哎。”他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
唐婉如暗中握紧了拳头,鬼信。
图先生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协议,“我那里也有一份,令夫人亲笔签字按手印的抵押协议,将所有资产抵押给南京的瑞丰银行,总共抵押了一百五十万黄金作为周转,限期三天内归还。”
唐婉如正要说话,温茂开口道:“我们温家的所有资产加在一起,万万做不到百万的抵押,还不说是黄金,这里面是有什么说法吗?”
图先生说,“我仔细看过这份东西,百分之八十都注了水分,做了假帐,想来瑞丰钱庄内部员工跟杨家里应外合,才套了瑞丰这么一大笔钱,但杨家跑了,追究责任的话,自然会落在令夫人的头上。”
唐婉如瞬间炸毛了,“这么说我不仅要替杨家还那么一大笔钱,还要被瑞丰钱庄追杀讨说法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姓图的,你别把责任撇那么干净,你们穿一条裤子把我引出来,这件事,你敢说你没参与?”
“婉如!”温茂低怒的喝止她,随后看向图先生,温声道:“先生觉得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不瞒您说,我温某毕生心血累积的财富在银行里不过百万白银,万万到不了黄金的储备,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不等图先生回答。
唐婉如又抢话道:“他能有什么高见,不是说今天给我们引荐瑞丰钱庄的老板吗?人在哪儿呢?除了这位老板,谁也救不了我们!”
图先生也不恼,笑道:“瑞丰的老板来了,只不过在楼下遇到旧友,两人小叙片刻便来。”
来了?唐婉如微微有些讶异,真约出来了?她下意识看向温茂,疑惑间,走廊里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没多久,六名保镖衣饰的男人分两排守在门口,白色的西装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图先生坐在后方看了眼,随后笑着低头喝茶,这么大的阵仗,看来老板今日要大干一场了。
待看清走进来的白色西服的男子,唐婉如震了一下,温茂一脸吃惊,就连温碧莲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唐婉如似是终于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两步,眼睛明亮,“锦懿,你怎么来了?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哥!”温碧莲惊喜万分,“你愿意回来了吗?愿意帮我们家了吗?”她开心的跑过来,愤愤的指着图先生说,“就是他,串通杨家害我们家。”
温锦懿缓步走进来,站在桌边目光扫过温碧莲、唐婉如,最后定格在温茂脸上,微笑说,“爸,妈,妹妹,别来无恙。”
温茂缓缓站起身,激动地胡须微微颤抖,他看了眼温锦懿带来的人,感动的眼眶湿润,他说,“锦懿,你妈惹出这么大的事,让你费心了,我们还在商讨对策,你不要太过担忧。”
温锦懿唇角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沉沉的目光落在人群后方的图先生身上,说了句,“老图,帐收了么?”
图先生暗暗叹了口气,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本不想淌这场浑水,推脱的一干二净,这个恶趣味的老板果然不会放过他。
图先生放下茶杯,稳了好一会儿,按灭了手中的烟,“唐夫人,三天期限到期,今日该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