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每一个病号看病的间隙,都会抽出就算是几秒钟时间向她投去关注的目光。
看起来豆豆却并没有领情的意思。她顾我的把那些老弱病残招集起来,由于有几个耳朵不好使的,她还刻意提高了讲话的声调:“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大哥、大嫂们,你们适才也听见了,他们几个年轻人,一会儿都得去华家桂家上工,咱就先让他们把病看了。等他们看完了,你们再接着看。”
“嗯,豆豆,你适才讲他们几个,咱听见了。你如此布置,咱没意见。你跟天良全是好孩子,咱明白,只要是你们领着大伙办的事,那是不会有错的。”
“那就谢谢各位对我跟天良哥的理解了。我再讲两句,等他们几个年轻人走了,你们这些人,也依旧得有规矩。只是这规矩,要跟适才的按前后顺序排队变一变。”
“变一变呀?那也行,你就跟咱讲吧,要如何个变法?”
“我们这些人再看病,要拣着重病号,年纪更长的,另有不能自理的先看,接着再依次往病轻一点儿的排,各位感觉如何样?”
“行,豆豆,咱明白你想出来的法子肯定好,那咱就如此定,从重病号到轻病号。咱这也提前排着。”各位几乎是异口同声,答复着豆豆的提问。
“那就好,一会儿,我也要去上工了。过上个来小时,我大娘会过来给潘大夫送水喝,顺便帮着你们排队看病,各位可别忘了方才定下的规矩。早看会儿晚看会儿你们也都互相多担待着点,能让各位把病看好,给潘大夫好好传传名是正事!”
“豆豆,你放心吧,有你给布置得如此细致,咱这出不了什么乱子。”
豆豆在表情动作上,一直对自个代答不理,但她把自个义诊的每一个小细节都布置得妥妥当当,这让潘剑冬颇有几分失落的内心,增添了几许温暖。他在内心更加确信,就像天良哥讲的那样:豆豆的生气、赌气都是由于对自个太过看重的缘故。——由于有希望,才会有失望,失望越大,反应越激进,也讲明了豆豆对自个的在乎越深。
想到这里,潘剑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悬着的心,也算又回到了肚子里。
“啦呀啦呀啦呀啦……”正在豆豆准备离去,而潘剑冬也刚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给病人诊病中去时,就听着一个粗拉拉且完全不在调上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飘了过来。
不单潘剑冬,在场的悉数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方向。
一身水洗绸做的衣裳,却掩饰不住一张直愣愣表情的脸。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家桂家唯一的宝贝孩子——傻聪慧。
人人都明白他傻。可傻人也有自个的“聪明”。在找老婆、娶媳妇的问题上,聪慧就一直“聪明”得很。
第二十二章 奔跑的感情
十多年时间里,聪慧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但他的眼里脑子里却只装下了一个豆豆,他一直明白,豆豆是最好的。尽管他当会形容,豆豆究竟有哪里好。可他就是如此感觉。
从十多岁时开始,聪慧就相中了豆豆做自个老婆。每次看见漂亮姨妈,他就忍不住会紧跟,想搂上去,想一同上炕睡觉。可在他的内心,真正要做他老婆的人,还得是豆豆。
每次豆豆家有难,他都会燃起希望,可是一次次的希望过后,总是一次次的失望伴随。即便如此,他也从来不肯放弃。在这个弱智的无良的二傻子内心,像娶到豆豆,把她占为己有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半个小时之前,正在自家院子里拿着弹弓打鸟的聪慧,看见华天良去家里的家具作坊上工了,却并没有看见每次常跟华天良一同到家里上工的豆豆。
从华天良跟其他木工的对话中,他听出了豆豆正在打谷场上帮着病人们布置看病。他许久被压抑到日渐安分的心又一次骚动起来。
他发现,自个又有了一次靠近豆豆的机会。讲不定,这次可以得手,让豆豆从了自个呢?
一旦欲望的烈火烧起来,聪慧就顾不得跟任何人打招呼,自个一个人朝着打谷场飞快地跑了来。
远远的看见豆豆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稍稍拢起的胸,尖尖翘起的屁股,再加上每次看见自个时那恨恨的表情,都像一只小手,抓挠得聪慧内心头痒痒的。
人都讲色胆包天。当华聪慧的内心全都被欲望占据,他就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怕了,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豆豆。就如同迷了心窍一般,华聪慧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就冲着正从打谷场上往自个家里走的豆豆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