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目光乌黑,一瞬间掠过杀意:“你不说,我杀了你。”
林榆雁环顾四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来啊,你给我一枪。在这待着,还不如死了。”他说完继续扒饭。
秦墨也不理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小五说:“把林六爷被关起来的消息散出去。”
林榆雁一僵,嘴巴慢慢动着。
秦墨转身走出□□室,小五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淡淡说:“把林六交往过的人都给我仔细查一遍,一个都不许漏。”
这一年秦文山成立华东军,正式转变为军阀势力,与旁边的振国军和荣旗军展开激烈的地盘之争。秦墨从连长做起,带领士兵出生入死,屡创奇功。北曲城一战,仅百人守门,秦墨身中两枪而不倒,死守城门直到援兵赶到。景阳山混战,他率亲兵偷袭振国军后方,身先士卒,直捣敌人指挥部。
近十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后,秦墨战功卓绝,声名远扬,大军阀头疼,小军阀丧胆。秦家三爷的名号渐渐不再有人提起,取而代之的是华东五团的秦团长。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
□□室,秦墨和林老爷站在室外,秦墨下巴一抬,小五上前给林榆雁开门。林榆雁被关了近两年,不复之前的跳脱。林老爷上去给了一巴掌:“逆子,回家!”林榆雁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墨。秦墨完全变了,身高抽长了不少,肩宽背直,双腿修长,穿着军装,依旧目空一切,只是这目空一切与以前的少年张扬不一样,带着长久积蕴的底气和肃杀。
他笑了笑:“终于放弃了?”
秦墨也笑了笑:“我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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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沈家布庄在上海名声大噪,他们家的布料图案新式,款式好看,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们特别喜欢。口碑一起,来买的人如过江之鲫。沈家的纺织机器根本不够用,沈老爷又进了好几台。
和沈家生意一起进步的,还有沈洛和阿真的感情。一天晚上两人看完电影,沈洛向她求婚。其实两人半年前就有想法结婚,只是生意处在上升期,腾不出时间。沈洛一直很尊重她,这种尊重令她很感动,这是曾经她想求又求不到的东西。沈家是生意人,规矩不多,她不用谨慎细微地生活。在沈家的日子,她过得很快乐。
回到家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月光似水。她披了件大衣走到院子里,冲南方遥遥一拜:“少爷,阿真要结婚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希望您也安好。”
夜风吹过,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玲玲声。
其时沈家因为布庄生意已经一跃成为上海的新贵富豪。沈家二少爷大婚的消息传遍整个上海。沈洛喜欢西式婚礼,新郎穿西装,新娘穿白纱,婚礼在教堂举行,但因为晚宴在沈府举办,沈老爷不想客人跑来跑去,决定婚礼在家里办,请个牧师过来也是一样的。
阿真给林榆雁拍了电报,虽然林榆雁曾经说不要主动联系他,但已经过了近两年,这件事大概早就下去了。沈洛也想请林榆雁过来,说林六爷是两人的大媒人,要塞个大红包。但林榆雁那一直没有消息。
阿真看着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恍惚间似乎不认得了,柳眉杏眼,齐肩短发,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沈洛从身后抱住她的肩膀,眉眼弯弯:“我的新娘子真好看。”
阿真笑着掰他的手臂:“快回去,你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沈洛靠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你一直想读书,结了婚,我们一起国外读几年书,好不好?”
阿真笑他:“好,沈二爷读书还要带个保姆。”
沈洛蹭着她的脖子笑:“我给你做保姆,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
“可别了,您洗的衣服我穿不起。”两人说说笑笑,几个丫鬟过来笑嘻嘻把沈洛轰出去,“二爷快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腻歪。”
沈氏夫妇把吉时定在下午三点。沿途的鞭炮轰天响,家家户户都出来看热闹。阿真坐在沈家的小汽车上,心里慢慢紧张起来,快到时,心砰砰直跳,手心也冒出汗。沈洛过来帮她开门,看到他和煦的笑脸,刚刚的紧张一下子消散了。她把手放到沈洛的手心。
两人慢慢往宅子里走,身后的喜炮礼炮噼里啪啦响,大伙的哄笑声吵嚷声祝福声不绝如缕。砰!大伙一震:“什么炮仗这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