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整个人僵住，然后手上微微用力把她拉回来。
“怎么了？”闻意不明所以。
“……没什么，走吧。”
“你想吃什么？”遇到一个红灯，闻意坐在副驾驶座上问他。
“今天有点晚了，就不吃了，不然晚上胃里顶的难受，送你回去。”
“好。”
红灯变绿，车子重新汇进车流里，闻意看着车外一流而过的灯光，心里面泛起矛盾的感觉，觉得又踏实，又不真实。
“凌笙……”，她的嗓子微微有些喑哑：“……为什么，是我？”
凌笙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握住了闻意攥成拳头的左手，然后一点点把她的手指舒展开，和自己十指相扣，他的声音和之前听过的都不同：“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闻意想了想：“你先开车，我组织一下语言。”
凌笙不再说话，但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闻意手心微微出汗，试着抽了抽，没抽出来，便也就随他了。
一路无话。
到了闻意的公寓楼下，凌笙“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测过身来看着闻意：“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些缱绻和慵懒，闻意的心一下子软下来，本来积攒了一路的气势，突然就烟消云散。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笙，如果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不觉得我不能与你匹配，但从家庭的角度来说，你和我是云泥之别，你身边一定有比我更适合的女孩子，所以，为什么是我？”
凌笙微微愣了愣，然后侧转身子重新跌回座位里，眼睛直视前方：“闻意，我必须承认，在我的身边，如你所说，的确有很多比你更’合适’的女孩子”，他微微用力咬着“合适”两个字，声音不再如刚才那般温软，却更坚定：“但她们中没有任何一个，让我觉得这世间人、世间事，都因为她而美好起来，想到与她一起活在这世间，还如此幸运能相遇，就觉得活着真好。所以，必须是你。
“你去S市的那段时间，我在我爷爷那里，他已经知道你了，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见他和我奶奶”，感觉到身边的人气场一瞬间绷紧，他放低声音：“他们是很慈祥的老人家，你不要怕。我的家庭还是很开明的，只要老人家喜欢你，我父母不会反对。”
闻意心里暗暗盘算，凌笙这算是给自己透了底，无论如何得赢得两个老人的欢心……
正想得隐隐有些不安，凌笙又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喜欢你，再说了，就算你没合上老人家的眼缘，也没什么，反正我叛逆惯了的。”
闻意霍然扭头去看他，他的眉眼里，似乎带上了些狠厉，但只一瞬，再仔细看，杳然无痕。
闻意伸手覆在他垂落身侧的手上，看凌笙看过来，她柔柔一笑：“你放心，我从小就得中老年人欢心，不需要动用你的叛逆力量。”
凌笙眼中的那一点戾气的火苗如同被浇了一泼凉水，瞬间湮灭。
闻意打开车门，在地上站定关好车门后回头看着车另一侧的凌笙：“好，如你所说，从今以后你归我管了，凌笙，你给了我你的真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左右为难。”
凌笙绕过车头站在她面前，不足一步的距离，闻意下意识微微往后退了退，后背就靠上了车身。
凌笙却又逼近了她，让她避无可避，他带着些玩味的开口：“闻意，你是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才觉得有义务为我做这些吗？”
闻意看着他一脸“我是纨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凌笙，你真的很不适合撩妹，站好我们说话。”
凌笙的脸上浮出挫败的神色，稍稍退开一些，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还真是昏招迭出。”
闻意站直身子：“你刚才说的，也对，也不对。”
凌笙点头示意她继续说，闻意微微垂下头：“我对你好，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但因为我喜欢凌笙，所以你是我的男朋友。”
你明白我的心吗？因为你是你，是我喜欢的你，所以你才能站在那个，我心甘情愿去温柔以待的位置。
凌笙的心因为她这两句简单的话狠狠地荡了荡，他的手微微抬了抬，但又克制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