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工来了啊?”工头看到她来,一改早上有些惫懒的态度,积极地吆喝着开工,筱明哲把她拉到门外,只是摧胸顿足:“小姑奶奶诶,您可行行好吧,你一早上没来,你看看这进度!”
闻意斜着眼睛看他:“慢工出细活没听过吗?”
筱明哲哭天抢地:“这活儿也太细了……一早上,连以往你在时候的三分之一都没完成,还不是欺我生!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在这儿帮我多盯几天成么?要么你跟公司请假,我开工资给你,两倍,不,三倍。照今儿这么拖下去,成本也比给你开工资高了……”
闻意挑挑眉:“我也不用你给我开工资,帮你盯着也没问题。”
“说吧!后面的但是是什么?”
闻意伸手捏他的脸,十成十的力道,疼得筱明哲呲牙咧嘴。实际上筱明哲比她大,可这家伙老是耍宝卖萌的,总让闻意觉得像院里的小八小九,不自觉地就带入了姐姐心态:“这孩子真聪明。”
收回手,闻意心满意足,自从白凌出差,自己就手痒很久了,看筱明哲捂着脸委屈的样子,闻意慢慢开口:“我要知道凌笙的事,我来问,你来答,不能说的,不想说的,你可以沉默,但不要骗我。”
筱明哲两眼放光:“你也觊觎老大的对吧?好好好,你问,我不能说的,你自己去问他。”
闻意没有忽略掉他话里的那个“也”字,她摸摸眉毛:“听起来觊觎他的人不少啊,第一个问题,有多少人觊觎他?”
筱明哲目瞪口呆:“我可以抽打自己至死吗?”
闻意看着他,突然粲然一笑:“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我去动动手脚,今天这儿漏漏水,明天那掉块儿墙贴,也够给你添堵吧?”
筱明哲简直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你们小两口闹情趣,干嘛把我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知道闻意的专业性,筱明哲根本不担心她会像她说的那样动什么手脚,他心里其实有点高兴,闻意肯问和凌笙有关的事,证明心里是在乎他的,而她来问自己,筱明哲有一种自己被无端信任的感觉,心里还有几分感动。
这一感动,凌笙大学时的底细就被他倒了个干净,闻意这才知道原来凌笙小时候并不在凌家长大,是初中的时候才回到北京,考大学的时候成绩不错,却硬是逆着凌老爷子的意思选了播音主持的专业,知道了他大学时极为低调却因为一把好嗓音几乎人尽皆知……
只有当闻意问到凌笙休学的原因时,筱明哲一改滔滔不绝,沉郁下来:“闻意,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对你说,不是我不肯,是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我只知道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筱明哲沉默半晌,突然带着几缕请求的口吻转头看着闻意:“闻意,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对老大温柔以待,可以吗?”
闻意拍拍他的肩膀:“好,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筱明哲乍听之下又感动了一把,回味过来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闻意也不给他反问的机会,拎起包就走了。
明天凌笙就要回来,闻意竟无端有些兴奋,他一贯是从容淡定的,不知道他又会怎么解释这一场隐瞒。
晚上闻意早早地洗漱睡觉,她始终记得院长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即使是谢幕,也要退场得足够优雅从容。
敷着面膜,闻意心里发狠: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是狼狈不堪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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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9点闻意就斗志昂扬地到了工作室的楼下,打算边盯着工期边等凌笙来。
谁知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大门开了一条缝,能看见凌笙和筱明哲都在,还有一个女孩子,几个人站成三足鼎立的样子,从门口看进去,她能看见筱明哲的背影、凌笙和那个女孩子的侧脸。
闻意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有些尴尬,想要退出去,可屋中人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那女孩哭得红红的眼睛和鼻尖:“明哲都告诉我了,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凌笙面无表情:“是。”
那个女孩伸手去揪他的袖子,声音里哭腔明显:“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那个女生有什么好?你告诉我呀,我可以比她更好。”
凌笙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不留情的力度:“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