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发,剪得有些短,都快贴上头皮,但他头型好,即使是这样接近光头的发型,也不减他半分气度。
他五官说不上多精致,但每个角度都很让人心动,看久了,会忍不住想看更久,剑眉朗目,飘逸宁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大眼角处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笑起来时,说不出的勾人。
他常穿衬衫,扣子系到颈下第二颗,露出一线白皙清瘦的锁骨,却又不全露,欲说还休的,让人忍不住想深入,却又不得其法。
衬衫袖子常被他扎起一点,露出小半截小臂,依旧白皙,但能看出来结实有力,不像他本人浮于表面的那样无害与温柔。
她没有再抬头,绘画本上的线稿,只有站在别墅门前,以一个闲适的姿态关门的人,最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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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东西搬来,文韵推着行李箱想也没想往主卧去。
“文韵,”乐止苦推着另一个箱子跟在她身后,“去旁边那间。”
文韵不解,但只当这是艺术家的小怪癖,没有多问,将行李都推进了客卧。
东西不急于整理,乐止苦下午出门买了面粉鸡蛋,打算做点小蛋糕犒劳辛勤一天的闺蜜。
她在伦敦时,报了一个甜点班,每天做,研究各种各样的吃法,没人给她试验,她就自己吃,从感觉良好吃到吐,又从吐着吐着变得麻木,最后吃什么点心都觉得好像是一个味道。
味蕾再也找不到最初惊艳的感觉。
她做了戚风,文韵一边吃一边打电话。
“嗯,晚点回,在乐止苦这,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回去……”
俩人聊得有些不愉快,文韵挂了电话后也没心思吃蛋糕了。
乐止苦不吃蛋糕,喝着咖啡,问道:“秦先生?”
文韵“嗯”了一声。
“他让你早点回去?”
“嗯,不用管他,最近犯病。”
文韵这样说,乐止苦果然不问了。
秦先生,名天冉,知名企业家,家和事业都在港岛,几年前来琴城参加海大校友会,认识文韵,随后没多久包养了她,俩人纠缠至今,也有五六年了,竟然一直没分。
然而一个电话并没能让秦天冉偃旗息鼓,随后又打了两个过来,但也没逼多紧,一小时一个。
事不过三,虽然文韵很不耐,但还是开车回去了。
老男人难得过来一趟,怎么样也得应付应付。
文韵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走之前俩人也没做什么,聊一聊彼此的生活,吃点点心抽根烟,时间也就过去了。
乐止苦关上门换了套运动装,将头发扎起来,出了门。
在伦敦有一段时间,她过得很茫然,每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还经常感冒,整个人像行尸走肉。她的心理医生建议她,每天去僻静的地方夜跑,放松心情,顺便也锻炼身体。
国外没有国内安全,她其实一般都是下午五点,天还没黑的时候出门跑步。效果还不错,至少跑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会想,进入状态以后,大脑的空白像是会延伸到现实,让她有一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痛苦、忧虑的感觉。很舒服。
琴城的海风很凉爽,晚上不乏有人在栈桥附近跑步,倒也不显得她特立独行。
也不知道跑出多远,她难得不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会静静眺望远处黛色的大海,聆听浪声。
琴城的海和津城的海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跑的累了,她就靠在护栏处休息,看一会海,转过身,却赫然看到身后硕大的几个字: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
这一块她来得少,虽然知道海洋研究所就在这附近,但也不知道离得这么近。
也终于明白白天为什么会看到他出现在这附近。
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这海边,他还能住到天涯海角?
放松的心情瞬间有些压抑起来,乐止苦捂住脸,轻吁出口气,决定回去洗洗睡觉。
过了马路,再往研究所门口看一眼,灯火阑珊处,一人缓缓走出来,不经意一抬眼,竟和她视线相对。
乐止苦看到他脚步一顿,本以为他要头也不回地走开,没想到却目标明确地向这边走来。
第5章
4.4
她曾经问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了,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言下之意,还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他明明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