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在凳子上半天没动,过了会难以置信地下去捡起一个,她努力想从其中找到不一样的地方,没有,每一个都像她,不,是她。
即使只是背影,她都知道,这全都是她,足足一地的她,一地的木雕。
她盘膝坐下,一个一个看过去,这些木雕,有她卷发的模样,有她学生时短发的模样,有她现在直发的模样……只是背影也栩栩如生。她翻了一会,嫌这样太慢,她又开始一排一排地扫,终于在几个木雕中看到了完整的她。
这是她今年的模样,她知道的,木雕穿着她最喜欢的一袭黑裙,手里有烟,目光迷离,虽然没有背景,但乐止苦猜到应该有一片蔷薇,在她身后盛大开放。因为在她的头发上,有一朵不像是发饰的蔷薇花。
乐止苦拿着这个木雕坐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跳起来回了渺渺睡的房间,她从床头翻出一个不倒翁,回到魏长青卧室后,强迫症一样将木雕都一个个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最后将那个红裙不倒翁放进去。
将盒子盖上的时候,乐止苦觉得脸上有些凉又有些痒,一摸,只摸到满脸的水渍。
手机铃声就是这时候突兀地响起来的,乐止苦心里一跳,竟是怔了一会才满怀期待的跑过去,看也没看接起来:“长青……”
“是我……”文韵有些怨念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怎么是你啊,”乐止苦很想挂电话,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之情,“我挂了,我还要等魏长青电话呢。”
“等等等等,”文韵连忙喊住她,“你现在怎么这么没出息!”
“就是这么没出息,挂了拜拜。”
“你等等,能不能别这么……我和秦天冉那个王八蛋闹掰了!”文韵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乐止苦一顿:“怎么了?”
喊完后,文韵声音好像有些哽咽:“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你出来陪我喝酒吧止苦。”
乐止苦觉得怪怪的:“以你的性格不是掰了就掰了嘛,喝什么酒?”
文韵沉默了一瞬,幽幽问:“如果你和魏长青掰了,你不喝酒?”
乐止苦想了想:“可我现在不能喝,我在守孝。”
“你守什么孝,你家谁不在了?”
“魏长青爷爷。”
“……”
“好了,”乐止苦道,“我出去,但是不喝酒。”
“行吧,你看我喝,”文韵妥协,“我在酒吧等你。”
“换个地方吧?”
“换什么地方,这里工作人员都遣散了,就空荡荡一个壳子,不会碍着你守孝的。”
乐止苦:“行,我换身衣服,马上出门,你喝酒悠着点。”
文韵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实在是不能让她放心,虽然内心刚刚被魏长青这样隐秘又堪称痴情的举动给戳得软得稀里哗啦,很想在家等他的电话,但乐止苦还是决定出门看看。
挂了电话,乐止苦换衣出门。
酒吧那边,文韵也挂了电话,看向围着她的一圈人,再看向已经抑制不住笑意的魏长青,冷哼了一声。
魏长青却不在意,招来孟臻:“你去路上守着,晚上出门不安全,一定要把你师母安全送到,好吗?”
孟臻亢奋地点头:“好勒,魏哥你放心,绝对不会误了你今晚的良辰吉时。”
魏长青:“……”
孟臻人猿泰山一样蹦出门了。
而酒吧里,除了文韵,围着魏长青坐着的赫然还有马度、林遥、梁修、梁浩源……
梁浩源过来纯属意外,魏长青只通知了小舅子,是想让小舅子做个见证人,并且能够放心将姐姐交给他,没想到梁浩源旁听到电话后就要求也过来。并且过来后还问了魏长青不少问题,横挑鼻子竖挑眼。
魏长青有些压力山大。
、
乐止苦很快到了酒吧,进去后里面黑黢黢的,用手机照明才找到文韵坐在哪。她丝毫没觉得不对,只以为文韵伤心透了。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文韵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道:“可能是变态吧。”
乐止苦“嗯”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好在没有跳出来,我差点打110了。你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