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嫮生的话惊得顾碧笙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叫她伸手拨到一边时也不知道动作,眼睁睁地看着林嫮生从身边走过往三楼去了。
顾墨笙病房前守着的警卫早就认识了林嫮生,知道她受自家大公子看重,进去都不用通报的,所以早早都堆起了笑容,等林嫮生走到门前并了靴跟不说,还给她开了门:“林小姐请进。”
顾墨笙今天已经觉得好多了,所以下了床在病房里走动,听到门外警卫们叫“林小姐”,就转向了房门。
看到房门被推开,看到林嫮生走进来,看到清晨的阳光给她雪白的面孔度上了一层光晕,向她伸出了手:“你来了。”
林嫮生走进来,虽然没把手递给顾墨笙,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我在楼下遇到了你弟弟,顾碧笙。”
顾墨笙面孔上的笑容就淡了:“他有没有纠缠你?别急,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后我找他谈谈。”
林嫮生的手背到了身后,轻轻地皱了皱鼻子:“他说你是看上我样子好看,说我要是不好看,你绝对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顾墨笙倒是一点不担心林嫮生听到顾碧笙这个说法会得不开心,她是个骄傲的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小姑娘,这种伎俩到了她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还有心思笑:“那是,如果你真是长相平凡,大概我不会第一次看见你就记住你。”
林嫮生一下子退开两步,哼了声:“我知道的呀。”
顾墨笙跟上两步:“我第一次看见你,你穿着条白底小红花的裙子,和玉笙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靠在一起笑。那时候我想,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谁?笑得这么可爱,叫人一看见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林嫮生叫他的表白激得红了面孔,眼睛一转,看向了阳台。
顾墨笙的声音轻了点:“嫮生,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是不是以为我很严肃?”
林嫮生得着这句就把眼睛转了回来对顾墨笙上下看了看:“你以为你不凶呀。”顾玉笙看到自家这个大哥简直是老鼠见到猫好不好。
一缕头发从耳后落到了林嫮生面颊上,黑与白对应,黑的愈黑,白的愈白,顾墨笙忽然觉得自己指尖都是痒的,那一缕痒从他的指尖往心里钻,所以说话的声音又放低了点:“你怕我吗?我知道你是不怕我的,是不是?”
林嫮生的面孔又红了点,倒是显出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象是养着两汪泉水。
顾墨笙锲而不舍地继续:“你是不怕我的,你要怕我怎么敢几次三番地对我使性子呢?嫮生,我很高兴你不怕我,因为这样,我们是平等的。”
这句话叫林嫮生想起了陆凌桓,她和陆凌桓之间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不平等上,一开始也许她是喜欢的,一个人叫被人百依百顺地哄着,怎么会不喜欢呢?可时间长了就觉得不满足。到底还是她对不起他,林嫮生面孔上的红晕慢慢地淡了。
顾墨笙说那番话固然是向林嫮生示爱,可也有强调林嫮生和陆凌桓之间具体问题在哪里的用意。所以看到林嫮生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陆凌桓,只当没看见,又自顾说下去:“嫮生,其实我不但不严肃还有别的好处,比如,我会做饭,口味应该还不错。等我出院了,你试试我手艺。”
林嫮生的眼睛张大了,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谁相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做饭。
顾墨笙终于没熬住,抬手把林嫮生的落在腮边的头发夹回耳后:“你忘了我是在德国留学的,对中国人来说德国菜真是不怎么能恭维,所以实在忍不住了叫家里寄点调料来,自己学着做,时间长了也就会了。”
林嫮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墨笙做了什么,面孔通红地双手护着耳朵又对顾墨笙白了眼:“你做什么呀。”
这个白眼毫无威力,还叫顾墨笙笑了:“我想下去走走,你愿意陪我吗?”
听到顾墨笙要下楼,林嫮生就想起顾碧笙要和她在花园谈谈的事,就同顾墨笙大概提了提,把自家怎么回答顾碧笙的话省了。顾墨笙讲:“他在也是好事,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说清楚,也省得他这样一趟一趟地走。”
林嫮生听到顾墨笙这个回答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象一下子轻松了,或许顾墨笙上次跟她讲的全部都是真话,所以面对另一个当事人的时候才能这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