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顾先生现在怎么样？”
照顾顾海威的护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脸稚嫩，看到她的工作证之后口上都不带把门的，就差把顾海威一天吃几次拉几次一一交代。
“顾先生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小姑娘有些怏怏的，“晚上我去巡视病房的时候顾先生被吓醒了，拽着我不让我走，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听得我头疼。”小姑娘揉了揉太阳穴，抱怨：“今天跟张姐换了班，昨晚上完夜班今天接着上白班，头好疼。”
乐小汐善解人意地顺着她的话题走，“护士就是特别辛苦特别累，我看你的眼睛都红了，一会儿下班了要好好休息，对了，你刚才说顾先生拽着你不让你走，还说了一大堆？”
“哦，对。”小姑娘似乎被人挑起了话头，紧接着说，“我安抚他，感觉他都恢复理智了，但还是拉着不让我走，非说他看到鬼了，还是什么资助过得苦命少女苦心莲啥的。”小姑娘似乎有些撑不住了，连连打着哈欠。
“什么苦心苦瓜的，我听着都头疼，医生说顾先生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他自个偏不信，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真的看到了鬼，穿着白衣服的鬼，还给自个烧纸钱。”小姑娘嗤笑一声，“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鬼，更不要说会给自个烧纸的鬼，我看那，顾先生是在审计局呆久了，灵异剧本看多了。”
乐小汐不动声色听着，不停地分析着小姑娘说的话，苦心莲？那不是她“卖身”时的一个马甲么？
乐小汐稍微回忆了一下，当时搞他的时候跟前面那些大叔没啥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大概就是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床角抽抽涕涕的哭泣吧，毕竟是苦命小姑娘的第一次嘛，害怕神马的是人之常情。
或许因为她的表演太具有感染力，顾海威还大大方方的多给了大几千块钱，最后甚至留下了电话号码，声称以后有机会还要找她“玩”。
乐小汐这人从来不吃回头草，更不要说是“卖初夜”这么神圣伟大的事情，她卖的就是那份纯洁，一旦初夜被雇主买了，再跟他们联系那就不好玩了，况且她又不是真的搭上了自己的初夜。
所以她从来不会跟之前有过交易的雇主联系，顾海威给她留下电话号码她走出酒店就删了，潇洒地挥手说拜拜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不过那货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乐小汐嫌他烦，直接告诉他苦心莲出车祸翘了，然后把那张不记名的卡直接掰了。
乐小汐暗搓搓的想，顾海威肯定有处女情结，所以才对“苦心莲”念念不忘。
“你不知道……哎……咳咳。”小姑娘闷声咳嗽了几声，按掉呼叫器，直接抓了一袋药水，“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换药，这会要去见见顾先生吗？”
乐小汐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下次再来看他。”
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医院，乐小汐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简直太刺激，她估计顾海威是看到她酷似“苦心莲”的脸才会误会，毕竟当时她不仅穿了一身白，而且还在墓地烧纸，更巧合的是她之前为了躲避他直接编了一个苦心莲出车祸翘了的理由。
啧啧，乐小汐咂嘴，迅速飞奔回家，她一头扎进那堆资料里，这里保存着从她第一次到最后一单“卖初夜”的全部资料，她挨着找下去，终于找到了苦心莲的资料。
说起来她编的故事还真是催人泪下。
苦心莲是个不知名小村子里的小姑娘，三岁丧父，六岁丧母，跟着大她五岁的姐姐相依为命，在她十五岁那年，姐姐提着包袱说要去城里打工供她上学，这一走，她们姐妹俩从此天涯各一方，刚开始的一年内，姐姐还断断续续地给她寄过几封信、每个月都会给她打生活费，然而一年后，她姐姐突然消失了。
好久没接到姐姐信的苦心莲因为担心姐姐，偷偷跑到姐姐打工的地方，没想到人家说她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苦心莲心里苦啊，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剩下姐姐了，除了姐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苦心莲求着好心的店主人将她收留，她平时就在店里打工，闲暇时间就在整个城市蹿，希望能得到姐姐的音讯，一年后，她偶尔得到消息，她的姐姐几天前似乎在某市出现过，她立马辞别了店家赶到某市，只可惜她还是没能找到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