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
然后抬眸望向君长鹤。
二十一年
第一次得见亲生父亲天颜。
君长鹤很年轻,四十五岁的年龄看上去像四十岁,五官平整峻隽,周身流露着一种成熟的男人,掌控一切的男人的稳沉,以及不怒自威便能呼风唤雨的练达之气势。
这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真不愧为君家的掌权人。
不愧为盛京仅次于雍绍钦的第二大财阀。
可
妈妈死在了他手中。
她
差点被他弄死。
男人的面孔多么朗逸儒雅,男人的心,便多么无情和冷血。
面对一条不想要的生命。
面对一份不愿意接受的亲情。
他……
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全世界仅存的,唯一一个和自己最亲的亲人。
唐简呵呵呵。
一冲从未有过的巨大的辛酸致使唐简快速喉哽的不听自己控制,幸而,她给自己修长的脖颈围了一方丝巾遮挡。
面色早已变成了苍白状的唐简挑眉叹笑:“君先生……”
“简明佳?”君长鹤一下子站起来了,嘴唇张着,合不拢。
他身高一米八多,四十多岁的男人依然修身挺立,合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西装越发的价值昂贵,版型极好。
“什么,简明佳?”江露雪也愣愣的站了起来。
心脏一下子突突起来。
简明佳不是死了吗?
是她亲眼看着她死掉的!
不过眼前这个女孩,的确跟简明佳有几分相似。
但,不全像。
简明佳不是单眼皮。
简明佳有一双令她江露雪嫉妒到死的弯弯的明媚的会说话的柔情似水的眼睛。
而女孩,是一双薄薄的带着逼人英气的单眼皮。
可
女孩又真的跟简明佳太相像了。
“君先生,我已经第二次被人叫做简明佳了。我不是简明佳,我叫唐简,今年二十五岁。”唐简的声音里平静中隐透着一种苍白,一种空幽。
相似大病初愈。
相似久哭方止。
听在君长鹤的耳朵里。
便如一把剔骨刀在戳他的耳朵,虽是剔骨刀戳他耳。
可他
心绞痛。
他的眼睛莫名的酸涩。
忘了江露雪在他身边,他有一股很大很大很大的冲动,想要去摸摸这孩子的面颊。
对!
不是他来的时候想象中的女孩,小情妇,狐狸精等字眼。
而是,孩子!
他多想用手掐一掐这孩子的面颊?
在手上扯一扯?
然后抱一抱她?
简明佳当年生了双胞胎吗?
有一个遗漏在外了?
他意识已陷入混沌。
手真的伸了出来,伸向了唐简的面颊。这一刻,唐简的眼眸里莹了雾,可她不能哭,不能鼻酸,她唯有努力将眼睛睁的大而圆以此克制着将悲酸压下去。
两个人的表情看在江露雪的眼中一个浑然忘我。
另个叫嚣乖张。
“君长鹤!”江露雪一声大吼。
然后又指着唐简破口大骂:“小娼妇!野鸡!卖叉的!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勾引男人!”
唐简苦涩蹙眉,冷然嗤笑!
君长鹤也被吼醒了,他突然颓废的垂下手来,恢复了应有的神志和冷静:“露雪你住嘴!”
江露雪阴森森的神色看着唐简:“住嘴?你没看小娼妇刚才多嚣张的眼神吗?”
“她很像简明佳!”君长鹤沉住气道。
“像又怎么样?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女人,一个和你并无感情存在只有一个月婚姻关系的女人而已!君长鹤,全盛京明知道你有老婆有孩子却依然想打你主意,想从我这里把你撬走的女人,娼妇,多的用卡车拉,何止一个像简明佳的女人!”江露雪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在努力的混淆君长鹤的视听。
这一刻,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君长鸣那么在意他身边那只野鸡的这位姐妹了,为什么三番五次出面保护面前这只野鸡了。
原来
这只小野鸡像他死去的前大嫂!
眼里不自知的放射着两束毒光!
“你几岁?”君长鹤收住了刚才出窍了的心神问唐简。
“君先生,我二十五岁,我姓唐。”唐简压下心中所有的百感交集,所有的背上,所有的……爱恨情仇交集着的一种让她心脏受不了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