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唐简惊的说不出话来。
“君伯伯?”唐东东也诧然极了。
“君伯伯。”唐西西的小心灵竟然生出一丝温暖,昨夜里,在爷爷奶奶家,虽然有妈妈哥哥姐姐和绍钦哥哥保护她,可她依然不觉得阵容强大。
君伯伯来了,她的心突然镇定了。
“爸爸……爸爸太该死了。呜呜呜。”中年男人的哭腔,显得比一般女人哭的都悲凉极了。
他从石碑的后面,在众目诧异下,来到了唐简的面前,一身的风霜,厚厚的军工棉大衣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发丝上也是霜色,他蹲下身去,蹲在唐简的身边,看着墓碑上的一男一女。
“建起兄弟,我多么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因为我的简简,需要你,跟你亲……”君长鹤这样低沉的说着。
手上也做着和唐简一样的动作,伸出手臂,用内里最干净的白衬衫,扯开扣子,捏在手中,一点点的拭擦唐建起的五官。
将地下的男人擦的洁尘不染。
继而
他看向了那个短暂的爱了他一生,却为了他和她的孩子放弃生命的女人,女人依然那么年轻,犹如二十年前一样,女人和简简长得真像。
只是,她那一双弯弯的柔婉的眼睛,不似简简这般有着男儿般的剑气。
女人很苦。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全身心的爱着他,爱的那么小心翼翼,却又那般的高傲,直到他和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都不曾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
傲然的离开。
却依然难逃那个女人的追杀。
最后为了保护自己尚不会说话的孩子,命丧他手。
换了另一边的袖口,洁白色。
覆上简明佳那清亮清愁的眼眸,那苍白色极为不甘的面容。
君长鹤的鼻涕和眼泪共同流了出来。
他不管,依然擦着。
内心的痛和悔。
不言而喻。
在这一刻,他觉得,有时候,人活着,真的是一种痛苦。
欠的债,无法偿还。
幸而,简简就在他身边。
君长鹤有些摇摇欲坠。
“爸……”唐简看出了异样。
雍绍钦赶紧上来摸了君长鹤一把。
额头滚烫。
“大哥……”他叫了一句。
“爸……”唐简也惊了。
“君董?”身后的于锦也叫了一声。
“君伯伯……”
“君伯伯你怎么了?”
“我……我昨天晚上到现在,在这里守了一夜。”
啊?
所有人惊呆。
天寒地冻,他……
“前天就知道你们是要回老家的,你爷爷奶奶在你二叔家过年夜,你们都在雍王府,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君宅,爸爸很想你……”君长鹤的嘴唇有些干裂。
“爸爸,我知道……”唐简捂住了君长鹤的手。
“爸爸太想你了,所以很想看看那个把你抚养长大的,你心中最亲爱的爸爸是什么样?爸爸很想来你的老家走一趟,爸爸没能陪伴你你成长,婴儿,童年,少年,可爸爸想感受一下,但,爸爸怕你不高兴,不敢告诉你,所以爸爸一个人悄悄的来了,多方的打听之后,才打听到这个墓地前。爸爸此生无以回报你爸爸和妈妈,爸爸只能在这里静静的陪伴他们一整夜,他们是你此生最亲的亲人,比爸爸还亲,所以爸爸也想把他们当做我的亲人。”说完这番话,君长鹤仿佛更加的吃力了。
额头,越来越烫。
“爸爸,您怎么这么傻?呜呜呜。”唐简终于感动的哭。
“爸爸,你别动,我扶您,我们去医院,马上去。”唐简吃力扶着身材高大的君长鹤。雍绍钦紧忙垫过背部,将君长鹤背在了身上。
从墓地赶往邙山市最大的市立医院。
检查了身体。
没什么大碍,就是冻的,感冒发烧。
入了院输了液,也已经近中午了。
君长鹤觉得只是感冒发烧而已,没必要住院,他没那么娇气。
唐简于锦雍绍钦索性将君长鹤拉回家,拉回唐家的小院,他们还要在唐家小院里请王巧环来吃家常便饭。
正好,中午时分能给君长鹤熬点容易消化的清粥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