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麦芒肆意地张扬在她的脸上,泛开一层层暖色的圆晕,她的眼底荡起不加掩饰的情愫。第一次见面,他不加思考就朝她伸出手,把她从黑暗里拉扯出来。这一次,他更像许下一辈子承诺般郑重其事,把她的手置于手心。他扬了扬眉,浅浅一笑,朗朗清风,低沉又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响起:“叶嘉树,是你朝我伸出手的,不能再耍赖了。”
叶嘉树回握住他,道:“我在你眼里信用这么低吗?”
“你觉得呢?”
“陆奈,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笔记本上送你的那句话吗?”
“知道。好好学习,栉风沐雨。”陆奈顿了顿,弯了弯眼角,又道:“当时我记得我还补了一句。”
“心想是成,一路顺遂?”
“嗯。”
在陆奈还没洋洋得意完,叶嘉树又道:“我觉得这句话不通顺。”
“你是觉得我语文没学好?”
“你语文要是学的好,就不会天天被请去喝茶了。”
“请我去喝茶的明明是刘洋!”
“差不多。”
陆奈败下阵来,没好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笔记本还在你那里吗?”
“在。”
“你改一下,把它改成,与陆为伴,一路顺遂。”
陆奈愣了愣,耳尖升腾起一抹绯红,道:“你是在说我吗?”
“我说的明明是路啊。”叶嘉树跺了跺脚。
“……”
两人牵着手离去,阳光晒过与地面融为一体的足迹,一拂即逝,又遗留在了青春的足迹里。
————————the end————————
☆、番外一 没丢就行
叶嘉树在小有名气之后,崔文常给她接了一个采访。叶嘉树原本不想答应的,崔文常用十天的长假让叶嘉树妥协了。
“您看起来很年轻,接受我的采访是出于什么初衷呢?”
主持人其实是想让叶嘉树说些积极的话的。可是……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老板说要给我放十天长假。”叶嘉树顿了顿,又道:“这么想,其实我一直都挺擅长妥协的。”
“……”叶嘉树话出,主持人愣了愣,望着叶嘉树认真地不能再认真的眼眸,又道:“既然妥协,为什么会坚持写作,甚至还去了非洲呢?”
“不,我一直在放弃。”
主持人再一次哑口无言。
“作家的定义,不在于写出多精辟生动的文字,而是你能否把一个故事写完,我实在称不上一个作家。至于记者,我曾经想过好几次放弃,所以我也不能称作一个记者。很多事情,我会向家人妥协,向生活妥协,向现实妥协,也习惯了妥协。我就像我写的书一样,我就是一只困在盒子里的猫,自愿地困在盒子里,畏缩在小小的空间里,不敢探出脑袋看一看世界。这样胆小的我,我自己都讨厌。害怕失望,害怕失败,于是连第一步也不迈出。曾经我遇到过一个人,顽固不堪,却在不断地向我妥协。他和我说,人这一辈子看着很长,其实又很短。没必要一直本本分分,马不停蹄的,也不能原地踏步。如果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那就每种生活都去体验一下。就算是闯祸,也是一种本事。”
“他人呢?”
“不知道。”叶嘉树沉吟了下,又道:“不知道他是在某个角落看着电视里的我,还是死了。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道:“你很幽默。”
“这个节目国外能看见吗?”
“能。”
“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
“那就好。”
叶嘉树采访结束后,看了眼手机, 很好,没有一个未接来电,甚至连短信也没有。他们才结婚一年,陆奈便被派去美国学习半年。陆奈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之前每天无论多晚,他都会给她打电话,最近一个星期,他已经没有给她来电话了,就连她的短信,他也是简单回一两个字。
叶嘉树直接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她要去美国找他,要是他不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他就不用回来了。再去机场的路上堵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机场已经晚上九点了。叶嘉树坐在机舱里,当空姐提醒关机时,陆奈的电话打了进来。叶嘉树故意恶作剧地不接,把手机关机了。叶嘉树不知道,她没心没肺去美国的途中,陆奈快把A市找了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