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树有些质疑,陆奈虽然喜欢捉弄她,可是他做事绝对没有这么不靠谱。
叶嘉树最后从陆家出来时,陆奈朝她追了出来。叶嘉树听到他的喊声,也没回头应他,更加没有停下脚步等他。她走路带风,陆奈小跑才追上她,来到她面前,才拦住了她。
那天的夜晚,吹着微凉的冷风,拂过她与黑夜融合的秀发,满天的星空,衬得夜晚璀璨而耀眼。
“叶嘉树,你真的生气了?”
陆奈认错的时候,眉毛拧成了一团,那魅惑幽深的眼眸很勾人,两边的酒窝浅浅的,衬得他有多实诚就有多实诚。
即使再有怒气的人也舍不得在这样真挚坦诚的双目前发火。
叶嘉树的那张脸在银色的月光下有些冷峻,她严肃训斥道:“陆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的人生不是让你这样玩过去的!”
她是在担心自己吧。
陆奈心里一暖,扬了扬眉,心情轻松地回应她:“我没有在玩啊。”
“那你怎么不去参加A大附中的笔试?”
叶嘉树就这么直盯着他的眼眸,想把他眼底的一潭幽黑给看尽。可惜,她从来不懂察颜观色,更加看不懂他。
他懒懒地耸了耸肩,简单直白道:“真的忘了。”
陆奈见她要发火说他了,他连忙补充:“我就是嫌A大附中太远了。我去了还得寄宿,又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懒得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没心没肺。叶嘉树却越发替他可惜,她一直觉得,像陆奈这样的人,就该去那里读书才对。
她不能去没关系,可是他得去。
“陆奈,你成绩那么好,阿姨叔叔都想你去,你一定可以上那里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去?”
叶嘉树语重心长的劝慰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影响。
陆奈看着她,颇为不满地问:“要是真有那么好,你干嘛不去?那个火坑,你就非得让我跳?我才不要!我还想有三年舒服日子呢!再说了,除了A大附中,又不是没有别的学校了。暮北中学,锦、锦南中学不都是好学校吗?”
叶嘉树知道陆奈倔强起来,谁劝都没用。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陆奈的脾气她清清楚楚。她想不通为什么陆奈变卦了,也想不通那么好的学校,陆奈为何那么排斥。
见他此番懒懒散散的模样,她也懒得劝了,心里甚至还有些连她自己都说不上的……喜悦。
叶嘉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迎上陆奈无辜又真诚的眼眸,朝他丢了一个白眼,淡淡说:“随便你,你等着回家挨揍吧。”
两家是一个小区的,隔得不远,陆奈一路跟着叶嘉树,不再说话,只有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模糊地拉扯着。
很快就到了叶嘉树家楼下,陆奈朝她道:“你上去吧,我要回去挨揍了。”
“陆奈,你别和叔叔顶嘴。”
叶嘉树还是忍不住告诫他,陆奈朝她一笑,安慰道:“知道了,我回去了就认怂,进去吧。”
当叶嘉树开门进去时,陆奈才转身下楼。其实陆奈是有些心虚的,他故意没有去A大附中就是不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那个地方,他曾经是想去,可是现在他不想去了。
去A大附中考试的事,的确不是他忘了,是他故意的。他周五那晚就直接去晏清家借住了,晏清感叹陆奈竟然就这么放弃了无数人艳羡嫉妒的机会,简直是糟蹋,早知道把机会让给他啊。
陆奈在他家里写作业时,听得晏清唠叨个没完,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朝他的脸砸去:“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不会是为了叶嘉树吧?”
晏清一脸八卦地上下打量陆奈。所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用遮掩,旁观者便看的清清楚楚。至于当局者知不知道,大概也只有当局者知道了。但是当局者不会告诉他这个旁观者。
陆奈拿笔的右手一滞,黑色中性笔便在他的练习册空白处划上重重的一条黑色印记。他白了晏清一眼,淡淡说:“写你的作业!”
晏清写了一半,仍旧一脸认真地好奇问:“哎,陆奈,你真的不去了?”
“嗯。”
陆奈的笔在练习册上唰唰地写着,当他已经翻页,晏清继续问:“你要是后悔,现在去也来的及。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早上五点半起来,赶六点半的车也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