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军长,陆军部一事,都是我李祺瑞一个人的过错,跟我双亲没有任何干系。他们二老已经上了年纪,受不得你的关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在这里就已足够了,还请晏军长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父母亲。”
李祺瑞的话说的当真是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晏润林缓缓起身,拍拍手道:“李祺瑞,我也倒是小看了你。现在跟我讨价还价,说与你父母没有干系,可当初做了事情跑路的人又是谁呢?如今你这样说,不过是让我难做人。不过你放心,我晏润林也是说一不二的,自有我的分寸。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更不需要告诉你,我即将怎么做。李祺瑞,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为你父母亲讨情面。”
晏润林踱步走到了李祺瑞跟前,戴着白手套的手挑起李祺瑞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放心,若是你死了,我定要你父母亲为你收尸。也叫他们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杀你,如何能宽慰我陆军部死去的兄弟?不杀你,如何能够报鹿希甄、单昱和宋铨还有柳云时的枪伤呢?
李祺瑞听了晏润林的话,浑身的力气都泄了,好似被人强硬的摁进了冷水里。板上钉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闹腾了一阵,李祺瑞又被拖回了关押的院子。在另一处屋子里的李家二老听到动静,趴在门上,只有一条缝能够瞧见。他们的儿子被丢到了对面的屋子里,没有喊叫也没有出声,不晓得怎么样了。
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却没有法子相见,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瑞儿被捉了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埋伏陆军部政要人员,动乱秩序,这可是大罪啊!”李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捏着帕子一个劲儿的还抹眼泪,扰的李老爷唉声叹气,却也无计可施。
本来想着,李祺瑞这是死罪难逃的罪名,若是可以逃的走倒也是幸事。这篓子捅下了,自然是要有人负责的,他们都已经是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也不怕这陆军部的门门道道了。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倒也没有别的了。可惜,李祺瑞还是被捉了回来,奈何晏润林这年轻人最是杀伐果断,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是要将李祺瑞严罚的……
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一条死路,他们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李老爷垂头丧气,坐在床边,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保养得当的身体也似乎被折磨的空了。夫人的话犹在耳边,却不晓得怎样来解困。
他们老李家,怕是真的会折在自己手里了。
晏润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见到了身板笔直,站岗似得立在屋子里的纪亭书。
“怎么不在元之身边,跑到陆军部来干什么?”晏润林没有脱下帽子,径直到了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翻阅文件发出的纸张哗哗作响,纪亭书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军长,我有事要说。”
晏润林:“……”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都有事情要跟自己说?晏润林放下手里的文件,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我听着。”
这……纪亭书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了?晏润迅说了,那伤一定要保密,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伤还未有痊愈的晏润迅,闹着就要到第一线去查处违规携带禁品的商号船只。已经劝说了几句,可那人不听,倒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实在无法,只能来打扰晏润林,晏润迅就算是得知了,也不能怎样了。
“亭书,你跟在元之身后多久了?”没头没脑的,晏润林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纪亭书脑子又有一点断路了,没有多想只老实回答:“报告军长,属下作为海关总长的副官已经快要半年了。”
“很好,你应该还记得当初调你去跟着元之的原因是什么吧?”
纪亭书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又听见晏润林说:“你明白就好了,你跟我还有元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其实我们都把你当做是家人,可你却似乎一直不那么认为。我也明白,公事公办的规矩没有错,不过元之的心意,你不可能不知道。”
“军长……”纪亭书慌了神,下意识的开口就要解释或者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