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丰低低笑了声,“你还有这么怂的过去。”
静了片刻,张离接口道,“要说会装逼也有会装逼的好处,我暗恋他了两年,他也愣没发现。那年圣诞节,噢,就是特别冷的那年,下大雪,外面大塞车,交通几乎瘫痪了。我打了个电话给他,说,‘哥们,咱们两个单身汉,一起喝个酒过节吧,晚上正好有球赛看。’他说,‘好啊,去我家吧。我办完事尽快回去,估计两个小时后。’实际我打电话时候就到了他家小区,等他应下来,我就提着酒坐到他家门口去了。我穿了一件单衣,在他家门口坐了四个小时。”
刘云丰猛地踩了下刹车,惊道“你把人灌醉了色/诱他?”
后座上正双脚离地抱成一团回忆过往的张离差点滚下来,双手撑住前面椅背怒视了后视镜一眼,“怎么可能!”刘云丰脑补的一出小帅哥色/诱大帅哥的戏码没演成,长吁了一口气,听得张离轻声地补充道,“我怎么舍得灌醉他……”
刘云丰觉得这种话和常年面瘫的张离十分不搭调,憋住没笑,轻咳了一声,“小子真痴情啊!”
张离嘴角轻轻勾了个弧度,“他回来看到我脸都青了,手脚都僵了,差点吓死。脱了身上大衣裹着我,把我拖进屋好一顿数落,说,‘你早来了怎么不问我门锁密码,先进去等我’,又说,‘外面塞车太厉害,实在对不起。’一边跟我道歉一边把家里暖气调到了最大,又赶紧去煮姜水给我喝。”
刘云丰放慢了车速,拐弯下了辅道,朝着别墅区开,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但我还是发烧了。”张离的眼角盛了一点笑意,说,“不过我那是计划好的,去之前洗了个冷水澡,头发也没干,再冻上四个小时,不病才怪。”
“卧槽,”刘云丰两手用力扒着方向盘,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他妈够狠的。”
“圣诞夜外面大堵车,想去医院也去不了,我躲在他的被子里打哆嗦。”张离缩了缩脖子,“真他妈幸福啊,他不停给我换毛巾帮我降温,扶我起来喝水……”
刘云丰干笑了两声,把身上鸡皮抖落,“他对你有意思,一个大男人,没道理这么照顾另一个男人,要是我,顶多给你找点药吃。”
“我一方面暗戳戳的这么想,一方面又怕他只是纯粹会照顾人。”张离顿了顿,“喂,你知道吗?他家极其整洁,一尘不染的,被子的角都特么是九十度的,我第一次去都不敢找地儿坐。”
刘云丰不置可否,将车子缓缓驶入一大片林荫地。车里车外一片静谧,只听到张离温和的声线,“我发着烧,开始假装说梦话,在梦里叫他名字……”
刘云丰在大半夜被喂了一嘴三流言情剧,实在没忍住回头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没办法,只能这么着,半病半装地把表白的话当胡话说了。我但凡看着活的他,我就怂。”张离笑道,“我想着这样还能有个退路,万一他没反应,第二天起来我能装糊涂。”
刘云丰简直哭笑不得,很难想象陆淮遭到此种非主流表白后的表情,“真亏你做的出来。”
“我浑身烫,又是高烧又是紧张,心脏都快停了,后来竟然就真的昏沉沉睡过去了,我估计他被我说懵了。等我一觉醒过来,他就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张离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出了下一句,“我当时的反应能载入史册。”
刘云丰这会儿把车开入了车库,倒好后熄了火,转头看着他:“又做了什么蠢事?”
“我开口就说,我昨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张离用手撸了一把自己的短毛,显然对自己此种二缺行为不忍回顾,“我紧张到直接忘了自己装说胡话这件事。”
刘云丰憋了一路,终于大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堪堪停住,勉强正色对着这位二得可爱的主,“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出言情剧,合着是个喜剧故事……”
“嗯,过程是挺惨不忍睹的……”张离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特别认真,只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刘云丰:“高手。”
张离:“……我整个心里防线在他看我的那一刹就已经崩溃了,一个字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