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根据他们吐出的口供查了查陆洲市最近五年的儿童失足记录,最后在一年前的《陆洲日报》中找到一则新闻。
新闻里说,有两个小孩夜间打闹时不慎掉入未盖窨井盖的下水道内,因为当时四周无人,隔日窨井盖被盖上后没注意到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等工作人员再入下水道的时候两个小孩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这件案子定性为管理不当导致小孩失足,但从这篇报道来看,负责此路段的下水道工作人员曾表示自己和同事当晚没来过这里更没有打开过下水道的盖子。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人采信,最根本的原因是那路段没有摄像头,且几岁的小孩没有力气自己开盖子再跳下去。此案之后再没有后续报道,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解决的。
杨苏记下了报导这件案子的记者姓名,查了户籍后联系上了这位记者。
事情发生在一年多前,睡懵的记者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事,他说案子的是那几个工作人员给钱结束的,毕竟窨井盖是不是他们开的不清楚,但确实是他们第二天看到盖子大开后盖上的,管理不当是事实。
记者说:“我采访时听那两个工人说没听到什么呼救声,后来了解到小孩是大头朝下直接摔死的,尸体被冲到道口,他们没下去看看所以也没发现。领导说这种事没什么好继续报导的,他让我换别的我就换了。”
“你还有当时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吗?”杨苏问。
这些记忆都是记者从脑袋里硬掏出来的,他能说的都说了,杨苏所要的联系方式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个我真帮不了你,你可以联系陆洲的城管局,他们应该有记录。”
杨苏说自己会的,道了谢后在会议室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时间指向8点16分,门口门卫老陈收到一个同城快递,他见收件人是张珏,直接给法医办公室的打了电话让他来取。
这会儿张珏还在忙,他看罗麦坐在外面打哈欠就让他帮自己拿一下。
“可能是朋友圈点赞送的手术刀,我帮我颠颠看是不是。”
罗麦正困的直流眼泪,想着动动手脚也好便领了这事儿去了,门口门卫是两班制,老陈听说他们加班了一宿那个心疼啊,给罗麦塞了两斤橘子和一斤苹果非要他带过去一起分分,罗麦走的时候手里各拎着两个大袋子,胳肢窝夹着那个快递。
快递是长方形的硬盒子,夹在腋窝下非常不舒服,一百多米距离他换了好几个位置。
李奕杰在门口抽烟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直乐,正想过去帮他就见罗麦面色剧变,他把水果袋放在地上后晃了晃快递盒,接着对走过来的李奕杰道:“有手套吗?”
李奕杰递给他一个方便袋:“怎么了?”
“我闻到血腥味了。”罗麦答道。
“张珏不是说是手术刀吗?会不会是铁锈味?”
“你见的手术刀是铁做的?铁锈味和血腥味都分不清我做什么警察,”罗麦低头仔细观察了寄件人那一栏,“看不清是谁寄的。”
说完用袋子套着这个快递盒往张珏的办公室走去,张珏写报告的时候看到罗麦拿着快递进来还挺高兴,想着总算能拆个快递开心一下了,瞧见罗麦严肃的表情右眼皮一跳。
“怎么了这是?”
罗麦把快递盒垫着袋子放到桌上:“里面有东西,初步怀疑是动物尸体,你最近是不是招惹谁了?”
张珏一惊:“难道是网友?我抢他boss他来报复我?”
“那估计就是了,”李奕杰抓着两副手套和一把裁纸刀进来,“打开看看。”
张珏接过手套打开纸盒,他开到一半也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罗麦捂起鼻子:“是动物尸体吗?”
张珏摇头:“是只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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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苏和李奕杰在门口等张珏对断手的检验结果,他们心里对这手已经有了个答案,让张珏做比对只是做个双重确认。
半个小时后DNA结果确定,断手属于失踪一天两夜的刘俊。
“断口的切割很平整,一刀就剁下来了,”张珏拿着照片对他们道,“出血量大,伤口有生活反应,手掌断落时刘局还活着。”
杨苏阴着脸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张珏继续道:“断手送来时是用保鲜膜包好的寄来的,如果对方不做处理,按照这个出血量,刘局很可能会失血过多引起休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