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司祺道:“急什么?现在风景那么好。”
风景是挺好的。夕阳西下时分,豪庭后花园,泳池里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怕是也没入了柏清源房里。如今,这晚霞夕照、幽雅庭院、清风佳酿,全部都是他们两个的,真是再美也没有了。
康司祺按住庄泽,旋了个身,便跨坐在庄泽腿上。今天是冲着谈生意来的,穿得都人模狗样,他仍是熨帖齐整的衬衣,忽然这么跨上来,胸前最上的一颗扣子正适合庄泽平视。
“不干什么,我们在这里呆一会儿。”他双手捧着庄泽的脸,拇指轻轻摸了摸那脸颊,垂首和他相视,唇边噙着点笑,道,“没比我小多少,怎么看着比我年轻这么多?”
既然是这么好的景致,庄泽也就不辜负了,再不急着走,双手扶上他的腰,贴着衬衫的布料不轻不重地往上捋,嗓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颇长:“大概是,烦恼比你少吧。”
康司祺挑了挑他的头发,轻叹:“头发也是真黑的……庄泽。”
“嗯?”庄泽的手搂住他的腰,抬手专注地望着他。
他说:“我有点怕啊,你这么年轻……唉,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如果以后我进去了,你没事儿不要来看我,里面染头发可能不方便,万一你来看到我老了,不想要我了,我会受打击的。”
庄泽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你现在就先老给我看吧,我适应一下。”
说完,微微仰起脸,是一个索吻的姿态。康司祺便俯首亲下去,格外有耐心,嘴唇分分合合好几次才稍稍用舌尖推了推对方的唇缝,两人接了个缓慢而缠绵的吻。因为温和,空气始终充足,这个吻异常漫长,彼此都很投入,很动情,沉浸在这份单纯里面,倒是真的什么也没做。
夕阳无限美,他们没有彻底享受,缱绻少许光阴,还是抽身而去了。
夏志成那边的事情,自从发了一波新闻之后,再没有公开的消息放出,康司祺那些结交多年的官场人脉也没能给什么有用信息。
这怪不得他的关系不得力,事情牵涉厅级人物,保密程度高,检察院里任是谁也不敢随便往外透露消息。以往所有和夏志成过从甚密的人,头上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风平浪静的时间久,有好处,大家可以处理一下可能生事端的旧痕迹;但同样也是危险——也许就在处理的时候,动作被哪方盯在眼里,成为疑点,顺藤摸瓜下去,更麻烦。康司祺深谙这双刃之伤,衡量利弊,除了开掉几个人,并没有别的举动。
他不动,似乎也没有人动他。就连他预料的“配合调查”,也迟迟没有来。
如此一派太平地过了半个暑假,他看起来不仅没什么危险,还抱得美人归——庄泽忙完学校暑假初期的工作之后,基本没有回过教职工小区,虽然东西没有搬,人已经基本住在鎏金颐庭。
两个人每天在眼皮子底下了,康露洁才体会到自己有多电灯泡。
她早知道她爸是个流氓王八蛋,但不知道她爸这么不避讳人,当着她的面就能和庄老师腻歪;庄老师也是,竟然是那么一个放荡不羁的美中年。一个月下来,她不由得感叹,自己的眼光还是太嫩,当初才会以为庄泽是个正经人。没有的,不存在的,都是老淫贼。
暑假后半,随着八月到来,她的二十岁生日也要来了。
比起十八岁来,二十岁似乎更加像一个孩子正真长大的标志,康司祺很看重这一天,早早就问她要怎么过生日。她大吃一惊。
以往她过生日,她爹都很随便,不是给钱,就是搞一场讲排场的生日宴会,请来一堆她眼熟的叔叔伯伯阿姨什么的,她只要负责收礼物收红包就行,这次突然让她自己决定,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想了两天,她羞答答地到康司祺面前,对着手指问:“我可不可以,办一场生日演唱会?”
康司祺打量了一下她,疑心自己理解错了“演唱会”三个字:“办什么?”
“和你的乐队一起吗?”反而是一旁的庄泽一副了解内情的样子,抬头问。接到康司祺疑惑的目光,他还负责解答疑难,“露露在学校有一个乐队,去年元旦晚会上,他们一起上台唱过歌的,我正好看过他们的节目。”
康露洁惊喜:“天呐,那个节目您居然看了!”